“baby你們不要哭……”
“怎麼回事?”林倚白護住兩個小朋友,把他們拉到自己身邊,告訴他們有人在這兒,“小寶貝?小非?”
嶽或當即哽咽著說道:“叔叔……我不知道林是非怎麼了,他就突……突然很害怕地在哭,是不是我哪裡讓他不開心了……”
“不是,跟你沒有關系,不要多想。是小非自己心理不太健康,小寶貝可不可以先替爸爸媽媽多跟他說說話,不要讓他傷害自己,同時也要告訴他,不可以傷害你。”看嶽或把頭點到眼淚都跟著沉重墜落,林倚白同時匆匆抹了把兩個人臉上的淚痕,音色低沉且有無限力量,“好了都不哭了,我們在這兒呢。”
言罷他安撫地拍了拍滿臉擔憂的言千黛的胳膊,讓她不要擔心,輕聲道:“baby,你帶他們兩個先回車上。”
言千黛點頭:“好。”
待幾人回到車上,林倚白的視線才從他們的身影收回,隨即冷凝的目光便直直釘向沈婉。
四目相對的那瞬間,沈婉被他眼神嚇到的同時,忽然覺得他很眼熟。
……好像是在七年前,嶽或被一個小孩兒帶走了一個多個月。
那個小孩兒的家長言辭懇切地找她商量了,很明確地說他兒子目前的心理狀況不太好,他想跟嶽或做朋友,所以可不可以讓嶽或跟他玩幾天。
他們會給予相應的補償,只要能夠辦到,只要不過分,什麼都可以。
沈婉當時是同意的,但後來又去大鬧特鬧……
眼前的男人沒怎麼變,只不過再也沒有當年的溫潤有禮。
而且之前的記憶太久,沈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認錯,又或有沒有記錯,
只先下意識道:“是你?”
“沈女士。”林倚白加深了她的猜測,疏離地沖沈婉微一頷首,想起方才的兩個小孩兒哭成那樣,他音色很冷漠,道,“不要欺負孩子。”
“我沒有!”沈婉驚訝於她竟然還能夠和這樣的人見面,而且當年的小孩兒竟然就是林家的小少爺,她面色有些難看,辯解道,“是他自己要哭的!”
“嗯。”林倚白並沒出言否認,只是轉而繼續說道,“但我兒子對你有陰影。”
他強調:“你嚇到他了。”
—
林是非從小就對自己的所有物有不同尋常的佔有慾,他完全不懂得分享,不懂得交朋友,只懂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年齡每每增長,領地意識就越是不能得到冒犯侵佔。
完全沒有好轉的趨勢。
他自小便練習格鬥之類的很耗體力的運動,破壞力驚人。
可那時他畢竟只是個十歲還都不到的孩子,誰會主動去想是他心理狀況有問題。
哪怕林是非的外公確實有類似的“前車之鑒”。
言千黛身為女兒,都完全沒事,她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的兒子從記事起就已開始走向偏執。
十歲之前,察覺到林是非無法與人進行分享,領地意識又完全沒有其他小朋友那麼正常,林倚白與言千黛兩個人都花費了更多的時間來陪伴他。
用無數的耐心去教給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
他四歲的時候,都主動給他幫過的一個小朋友粉色糖果了。
雖然回去後他就又不再懂得分享是什麼,但那天也算進步的一大成果。
林倚白與言千黛當時商量交流過好幾次,說林是非再如何應該也只會這樣了,反正他只是對物體有強烈的佔有慾,不準任何人碰,大不了以後要給他什麼東西都同時買兩份,一份任林是非處置,一份在別的小朋友來家裡時可以展現,只要他不對人産生這樣不正常的情緒,就一切都好說……
直到十歲那年,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他第一次對人産生了將他牢牢圈入自己地盤的慾望。
被綁架後,只有十歲的林是非衣服上染著血,對隨著警方趕到民政局前方不遠處的林倚白言千黛,指著他握住手腕的一個小男孩兒說:“爸爸,媽媽,我要把他帶回家。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