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嶽或說:“我已經在吃晚飯了。不回去了。”
他接過林是非幫他拆開而遞過來的一次性筷子,筷尖在色香味俱全的食盒上輕懟對齊,還沒夾菜,嘴邊便被送來一塊排骨。
嶽或看著那道菜,張嘴不是不張嘴也不是,有些發愣。
沈婉:“已經在吃晚飯了?和誰啊?”
林是非理所當然,故意製造聲響:“你繼續打你的電話,我餵你。”
聽見聲音的沈婉,音色果然立馬有些尖銳:“和上次你的那個朋友嗎?”
“……對。”嶽或最終還是張了嘴,而後再用筷子接住,將肉香一點點往唇間送。
“年年,你的那個朋友根本就不正常你看不出來嗎?他看你的眼神……”
“媽。”嶽或蹙眉快速打斷她,將話題拉回來,“我就不回去給你們添堵了。”
他低聲:“你們不開心,我也不開心。掛了。”
自嶽或懂事起,沈婉從來沒有被嶽或主動掛過電話。嶽或很渴望得到父母的愛,所以平常只要對他一點好,他就會很珍惜。
沈婉站在茶幾邊,些許茫然地盯著手機,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為什麼年年可以反抗她了?
……他不需要媽媽再關愛他了嗎?
但是……嶽或說的他們不開心他也不開心是什麼意思?
嶽或從沒有這樣說過話,猛然說這麼一句,不知為何,竟然讓沈婉心裡有些慌張。
好像嶽或不再需要她了。
“……你別聽我媽亂說。”嶽或把手機放在桌邊,看向聽見沈婉說了什麼的林是非忽而垂下眸子,又突然安靜。
他湊上去說道:“你沒有不正常。我說過了你很正常,我也願意讓你擁有安全感,願意滿足你的控制與獨佔欲。”
林是非正不正常,看他的眼神又怎麼樣,嶽或現在知道的比別人多得多。
不需要沈婉告訴他,還是以那麼不讓人喜歡的說話方式。
林是非肯定又要很在意,還又會在情緒上折磨自己。
“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嶽或說,“你想了解我的一切,那我就告訴你,一日三餐,心情變化,都跟你說。你想佔有我,那你就佔有,隨便你。”
話音未落,林是非便猝然抬眸。他瞳仁很明顯地微顫,眼底醞釀著風雨欲來的暴念,嶽或看不懂,但他身體下意識往後撤退了一厘米。
他覺得……他最後一句話應該是說錯了。
嶽或虛弱道:“我是說……”
林是非打斷他:“daring,我現在確實不再關心你媽媽說什麼了。我只想知道——”
“你知道你說的‘佔有’是什麼意思嗎?”
“不……不知道。”嶽或小聲回答,他就是想到了,所以就這麼說了。
因為是林是非說的他沒有安全感,控制與獨佔欲強,而嶽或又確實願意滿足。
畢竟他很確定,如果是他有這麼極端的情緒,需要了解林是非的一切。
林是非也會願意遷就他。
在林是非猶如能吃人一般的熱烈眼神中,嶽或些許磕絆,羊入虎口似的把話給補全:“但我同意,允許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