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再也繃不住了,在所有人都說他的胞姐死了之後,他卻又一次的見到了陸幼檀。這個陸幼檀,更像他想象中的那個大姐姐,穿得得體漂亮,笑得明媚燦爛,是整個京城最好看的姑娘。
可這個大姐姐,卻不願意回頭再去看一眼他們了。
江淮安的眼淚像是決堤了似的,素來愛哭的陸幼檀,在這一刻終於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了許驚鴻從前期的無奈。
她心疼,卻不好與他明說什麼。
陸幼檀索性便將那一方帕子塞進了江淮安的手中。安撫似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地聲音說。
“這帕子是你姐夫送我的,下回我上江府去,你可得洗幹淨了還我的。”
這輕松的語調,讓江淮安那原本黯淡消沉的眼眸瞬間綻放出光亮。他猛地抬起頭來,卻看見陸幼檀已經站直了身子,扯了扯裙擺,與平川侯家的姑娘並肩說著什麼。
她沒有回頭,但江淮安卻感受到了那一道投在他身上的目光。
陸幼檀自然不可能把江淮安這一個半大的孩子一個人留在那裡,她在視線範圍之內,招呼來了一個恰巧路過的,長公主身邊的侍女。
囑咐她帶著江淮安去找江淮遠後,陸幼檀才放心的離開。
——
這一場初夏宴,主角是長公主。陸幼檀不過是綴在枝頭上的一朵開得正好的花。
除去與她有大淵源的江家,京城中其他的權貴,更願意將目光放在長公主身上。
而陸幼檀卻覺得,這一場初夏宴,更像是長公主送給她的,曾經的中秋宴的一個收尾。
沒有落水,沒有呵責,只有漫天的白雲和沙沙的微風,叫人眼花繚亂卻平靜淡然。
陸幼檀是在抿了一口青梅釀後,後知後覺的從這一切的安排之中,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
真是像極了許驚鴻的行事風格啊。
思念一旦被扯出了一個線頭之後,便無窮無盡地湧了出來。
還是吳淩先察覺到了不對勁,陸幼檀酒量如何她並不知道。但是她這靠著湖邊兩眼迷離的模樣,顯然是有些喝上頭了。
好在吳淩確實有幾分功夫在身上,能牢牢地拽住腳下發軟的陸幼檀。駙馬也是恰好出來尋陸幼檀,及時差人一左一右護著她。
不然落水的事情,今日還要可能再發生一次。
這一場宴會,陸幼檀依舊沒有撐到最後。她迷迷糊糊的被送回了長公主府。
——
陸幼檀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她剛坐起身來就被聞聲趕來的長公主點著腦門一通呵斥。
陸幼檀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昨天自己的醉酒行為,她忙攥著袖口,頗為緊張地問道:“我沒耽誤事吧。”
“這倒沒有。”長公主擺了擺手,示意陸幼檀別緊張。“你只是拽著我不鬆手,然後一直喊阿澈地名字。”
陸幼檀瞬間就紅透了臉,她支支吾吾地捧著自己滾燙的臉頰,破罐子破摔的閉上眼睛問道。
“他到底在江南忙些什麼啊。”
長公主樂了,一雙鳳眸睜得圓圓的,滿眼的興致,“你可不是一直對他的行程不感興趣嗎?”
“我只是覺得,他留在江南並不是在搜羅資訊。”陸幼檀託著下巴,有些苦惱的擰著眉毛,信誓旦旦地看著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