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檀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她咧著嘴笑,眼淚從眼角滾落。
劉勇厭惡的皺著眉,看向周圍的兩個人:“她是瘋了嗎?”
“我可沒瘋。”陸幼檀想擦一擦眼淚,但是她的手被捆在椅背,只能任由眼淚掛在臉頰上。“還沒來得及恭喜您呢,聽說您女兒劉翠碧近來入了三皇子的眼啊。”
屋內的三個男人臉色陡然一變,看向陸幼檀時的目光也有些凝重認真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
“你真的……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陸幼檀歪著頭,目光直直的盯著劉勇看。
她的眸色很深,在陰暗環境下幾乎漆黑一片,直勾勾的看過去時,直叫人覺得後背發涼,瘮得慌。
劉勇果然被她唬住了,滿眼警惕的沒有再說話。眼瞧著劉勇被陸幼檀在氣勢上壓了一頭,他身邊的那個道士一拍桌子,厲呵道:
“你少在這裝神弄鬼!”
陸幼檀歪著頭看向他,再看見那與記憶中幾乎重合的五官時,她忍不住的,生理性的反胃了一下。
她是強忍著那醞釀了十年的情緒,紅著眼眶,一字一句的開口道:“好久不見啊,曹陽道長!”
在她喊出那個名字的一瞬間,原本氣勢洶洶的曹陽,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他指著陸幼檀,顫抖著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你也不認識我了?”
“少裝神弄鬼!已經沒有人知道曹陽這個名字了,你到底是誰!”
曹陽的反應比陸幼檀想象中要大很多,他幾乎是飛撲過來,抓住了陸幼檀的衣領。這般近距離的接觸讓陸幼檀厭惡的別開頭,好在那個站在她身邊的灰袍男人一把揪起曹陽,把他從陸幼檀身上扒拉開。
陸幼檀朝著灰袍男人笑了笑以示感謝,再看向曹陽時,眼中依舊是藏不住的恨意。
“你居然把我忘了,你知道嗎,你給我批的孤煞的命格,把我這輩子都毀了你知道嗎?你現在卻已經把我忘了。”
陸幼檀自嘲似的笑了幾聲。她在看見曹陽的五官時,就想起來了。這具身體對曾經那些事情的怨念,比陸幼檀想象中要濃重的多。
這也是她察覺到這間道觀不對勁,選擇獨自潛入檢視的原因。
根據南方這邊道觀給到的當年搜查的全部線索,加上許驚鴻的一些幫助,陸幼檀可以確定,曹陽就在這一帶。她帶人訪問過周圍幾乎所有的道觀,卻唯獨沒有想到城中還有一間,小小的,不起眼的道觀。
誰也沒能想到,曹陽的膽子大到會直接藏在城中。並且,誰也沒想到,劉家人夥同曹陽,在道觀中制鹽。
“你……你是江家的……”
曹陽似乎還沉浸在孤煞這一事中,是劉勇率先反應了過來,他瞪著眼睛,質問道。
“你不是……你不是已經死在山洪裡了嗎?”
“是啊。”陸幼檀頗為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還得託曹陽道長的福啊。孤煞這樣的命格,可沒那麼容易死掉。”
劉勇尚且還能保持冷靜,可曹陽卻已經徹底的崩潰了。陸幼檀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將他隱藏的嚴嚴實實的過去一點點揭開來。
他不可能容忍她活著,更何況,陸幼檀眼中的恨意,像匕首一般,一刀一刀的剜在他身上。他毫不懷疑,若是松開捆縛住陸幼檀的繩索,這個女人會撲過來把她撕碎。
“你必須死,必須死!我要殺了你!”
他的聲音有幾分歇斯底裡的崩潰,沒有控制音量,灰袍男人皺了皺眉,剛想抬手製止他。卻見陸幼檀一字一句,堅定的開口說。
“你殺不了我的,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