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爬在石子小道上。
是太子伸手拉了她一把,而當陸幼檀道謝時,卻看見面具都掩蓋不住太子那吃瓜看戲的笑容。
“我不是!”
陸幼檀不敢大聲回答,壓低了聲音應道。
“欸,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郡王身邊有過姑娘。你真的不是嗎?”
陸幼檀被問的臉頰一紅,她的小心思像是被點破了一般。而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身邊的太子已經輕笑出了聲。
唐鈴鈴是壓低了聲音,可不管是太子還是走在前面的唐思恆和許驚鴻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她的話。
正在和許驚鴻說話的唐思恆臉色一沉,正要回頭呵斥。卻不曾想被許驚鴻攔了下來。
而唐鈴鈴也是個心大的,她甚少有同齡玩伴,陸幼檀看起來不僅年齡與她相仿,甚至有幾分親切熟悉的感覺,這讓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性格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等到幾人在廳中坐下時,唐鈴鈴已經抱著陸幼檀的手臂,小聲的和她抱怨了起來。
陸幼檀雖不習慣和旁人有肢體接觸,可唐鈴鈴沒有惡意,又有幾分血脈相同。她也沒有覺得非常的難以接受,便順著她的話,試探了關於江淮淼的事情。
唐鈴鈴和人打交道就講究一個隨緣,她和陸幼檀處的愉快,便口無遮攔的把知道的都告訴了陸幼檀,其中還摻雜了幾分她個人的主觀想法。
一旁的唐思恆聽的額上的青筋直突突,想要把唐鈴鈴拽過來呵斥,又不得不顧及許驚鴻還在場,只得扯著笑道歉。
“抱歉,陸姑娘與我家小表妹有幾分神似,鈴鈴又許久沒有和同齡人一同玩了,有些失態。”
陸幼檀在唐思恆出言道歉後,目光短暫的失神了一下。許驚鴻看了她一眼,拿起了茶盞,不動聲色的問道:
“唐姑娘的表妹,可是江家的嫡長女?”
提起江家,陸思恆那一直溫雅的臉色終於是繃不住了。他鐵青著一張臉,死死皺著眉。唐鈴鈴也是臉色一變,有些落寞的低下了頭。
“怎麼了?”
察覺到周圍突然沉重下來的氛圍,陸幼檀抬頭看向陸思恆,輕聲的問道。
微微顫抖的聲音之中,又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期待。
“公子從京城過來,也一定對江家的事情有所耳聞吧。淼淼走失多年還能被尋回來,我們全家高興了好一會。可誰曾想到,淼淼才被找回來多久,又遭遇了山洪。”
唐思恆死死攥著手裡的茶盞,手背上青筋橫起。
“一開始都以為是山洪,可過年那幾個,我的小舅舅從京城裡回來。這才告訴我們,淼淼在江家受了不少委屈。江家的庶女要陷害她,那邢國公還扇了淼淼一巴掌!逼得她一個人去了道觀。”
唐思恆的眼眶發紅,他呼吸急促,手中的茶盞抬起又重重的磕在了桌上。
“祖父的情況原本都好一點了,他聽到這個訊息後,當場便昏厥了過去。至今還臥床不起。他一直說,當年若是在姨母探親的時候,把淼淼留下來就好了。之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廳中沉默了一會。
陸幼檀有些呆滯的抬頭看向許驚鴻,她從不曾想過,唐家對江淮淼有這樣深厚的感情。也從不敢想,在她被江家傷透心的時候,還有人能夠惦記著她。
許驚鴻和太子的目光都落在了陸幼檀的身上。憐惜、疼愛,複雜的目光交織成一張網,包裹住單薄了陸幼檀。
“抱歉,有些失態。”
唐思恆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啞著嗓子道:“梁老還沒有來,我先帶公子去見祖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