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還有點緊張啦,但是小滿告訴我,你們租院子的時候其實也都有簡單調查過周圍的情況。而且我覺得阿婆是好人,也沒有出什麼問題,就沒跟你們說。”
這倒是一個很有跨越性的進步。
太子和許驚鴻對視了一眼,齊齊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孩子長大了”的欣慰。
而那聞起來清透的桃花酒,又幫著陸幼檀往前跨越了一步。
當臉頰飛上兩抹淺淡緋紅的陸幼檀指著桌上的土豆餅和炸薯條,利索的給太子和許驚鴻介紹了一番土豆的各種吃法時,許驚鴻便意識到了有一點不對勁。
陸幼檀的話多的反常,她細細碎碎的捧著土豆餅,將産量和營養價值一一的說了出來。
“我想這……這麼好吃的東西,不能只烤著吃,也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吃。但是我不想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你們能把土豆推廣開就好了。”
許驚鴻有些不放心的拿起茶盞,見杯底還有淺淺的一層,剛想著要兌些水來讓陸幼檀醒醒酒。一旁卻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從他手中將茶盞取走,又賽回到了陸幼檀的手裡。
“沒事的。”
太子輕輕拍了拍許驚鴻的肩膀,轉頭又眯著眼睛,笑著附和陸幼檀的話。
“你的主意倒是可行,恰好這水患耽誤了一些播種的時機,若是産量真的有這麼高,倒也不用太擔心饑荒問題了。”
“水患……怎麼我走到哪裡,哪裡就暴雨啊。”陸幼檀捏起杯子,將最後的一口桃花酒一飲而盡。她的眼眸裡水光閃閃,卻有些迷離。
“不會我真的不詳吧!”
太子聞言哈哈大笑,他抿了一口酒,壓低了聲音故作幾分神秘道:“還好陛下不在,不然我們幾個怕都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旁的許驚鴻瞭然的輕笑一聲,揚起了嘴角。
太子頂著著陸幼檀好奇的目光,指了指許驚鴻:“我叫趙澤,他叫許澈。而你叫江淮淼。可不就是有太多水了嗎?”
“你不要亂說,和我沒什麼關系。”陸幼檀此時已經有幾分迷離了,她笑著的指了指自己:“江淮淼已經死了,我現在叫陸幼檀。”
她說這話時,嘴角上揚,白牙在陽光下閃著光。沒有流露出一點難過的神情,像是在闡述了一個事實。
但許驚鴻的心還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碗裡的酒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他是去過西北的,雖然不太清楚陸幼檀說的“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那漫天黃沙裡,傷痕累累,只剩下一口氣瘦弱姑娘他卻是親手救治過。
太子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見許驚鴻沉下的臉色,他一時間也沒有再去逗弄陸幼檀。
而陸幼檀卻渾然不覺,她喃喃著要將土豆推廣出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著太子和許驚鴻強調著,江淮淼是自由的,江家不配擁有這麼好的姑娘。她一定要在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給江淮淼立一個衣冠冢。
她的酒量實在是太差了。
興奮的嚷嚷了一會後,便漸漸的軟了下去,眼看著就要趴在桌上睡著了。
下了太久的雨,突然升起的太陽有些曬人,可吹來的風還是摻雜著寒意。
許驚鴻不敢讓已經明顯醉了的陸幼檀在院子裡多呆,連哄帶騙的將她攙扶回了屋裡。
而喝醉酒的陸幼檀臉頰滾燙,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味,渾身上下卻宛若無骨一般,藉著許驚鴻伸過來的手,在他的懷裡軟成了一灘。
他們之間其實也有過不少的親密接觸,只是彼此之間都剋制且理智。陸幼檀也從來沒有像這般沒有意識過,她幾乎是貼著許驚鴻的胸膛,熾熱的像一團火。
這讓像來冷靜的許驚鴻,都有些招架不住,他耳尖通紅,手忙腳亂的攙著就要往地上滑去的陸幼檀,耳尖通。
太子抱著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目送著許驚鴻把陸幼檀送回了屋裡,完全沒有要上去搭一把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