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就是能做主的人。
白露忙低垂下視線,將先前那套生産的編詞重新說了一邊。
可回應她的卻是長久的沉默。男人視線上下的在馬車上打量著,意味不明。
就在這時,一隻蒼白的沒有血色的手,猛地扒在了窗框上。
“你們這……侮辱……是要毀我清白。”
陸幼檀撐起身來。透過白露撩起的縫隙,狠狠的瞪了一眼車外計程車兵。她有些力竭,止不住的氣喘,卻依舊咬牙切齒的道:“若是要開門看我生産,我不如一頭撞死,清清白白的去了!”
說罷,像是沒了力氣似的,跌了回去。良久才傳來痛苦的一聲嘆息聲。
窗外計程車兵皆是一愣。
馬車裡這位夫人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滿頭大汗又淚流滿面的樣子做不得假。她的眼神狠利的讓眾人皆是背後一寒。
他們本就是暗地裡在搜查,若是這位夫人今日真的死在這城門口,今日怕是不得善了了。若是耽誤了上頭的指令,惹得他們不快,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領頭計程車兵迅速的分析了利弊,果斷的開口:“給這位夫人的馬車放行。”
待馬車快速的駛出城門,三人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姑娘,姑娘?”
陸幼檀一直不敢鬆懈,在馬車起步後,還是留在了幾聲哭喊的聲音。這一下子出了城,她緊繃著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有氣無力的靠著車壁,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太子也從毯子下爬了出來,見陸幼檀蒼白著臉小聲的啜泣著,不像是演的。他從角落裡把離開前灌好的安神湯拿出來,遞給了白露。
陸幼檀喝了幾口安神湯,回過神似的拽住了白露。
“夏至……夏至到了嗎?”
“到了,他騎馬跟著我們。”
陸幼檀鬆了一口氣,她有氣無力的繼續說道:“我沒什麼力氣了,如果接下來他們追過來,或者進城的時候有意外。你們帶著太子先走。”
“姑娘!”
“沒事的。”
陸幼檀勉強的扯出一個笑,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白露雖有些擔憂,卻也不知道要怎麼勸她。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便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休息。
車裡很快沉默安靜了下去。
陸幼檀疲倦到了極致,精神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根本沒辦法閉眼休息。她調整這自己的呼吸,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卻突然聽見身邊的太子輕聲的開口。
“這次,算我欠你一條命。”
“啊……”
這語氣未免太過於認真了。
陸幼檀本能的抗拒了一下。她不喜歡背負責任和希望,太子這一開口,哐的就將救人一命的恩典砸到了她的頭上。
實在是讓人有些壓力過大。
陸幼檀迫不及待地要趕緊撇清關系。好在她並沒有從太子身上感受到一些刻意的上位者的威壓,可以心平氣和的和他交流。
“這不算吧。是我答應了他要把你送去金陵城,這是我該做的,您不用放在心上的。”
“欸”太子樂了:“你知道我的身份還拒絕我?你知道你錯過了多少的榮華富貴嗎?”
“我是從國公府裡離家出走的您忘了嗎?”
見太子沒有端著,陸幼檀也越發的隨意了起來,所幸將自己心理的顧慮也說了出來:“也不是要釣著您這個人情不放的意思。我只是真的覺得這是我和驚鴻之間的往來,和您談不上欠不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