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溫暖,還帶著一絲絲青梅的酸甜香味。
陸幼檀的半張臉貼著許驚鴻的肩膀,這寒冬裡久違的溫暖讓她暫時忘記了恐懼,也忘掉了原本要說出口的話。
她張了張嘴,眼淚卻先淌了下來。
陸幼檀的情緒非常敏感,尤其是焦慮值上了九十之後,她對於善惡的情緒有了格外清晰的判斷。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許驚鴻不僅沒有惡意,甚至在擁抱住她之後,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陸幼檀本就就覺得自己虧欠許驚鴻頗多,此時,竟心生了一絲不忍打擾的想法。她整個人貼著許驚鴻的身體,能清晰的感知到許驚鴻每一次呼吸時身體的起伏和他劇烈跳動的心髒。
帶著果酒香味的懷抱要過於溫暖了,陸幼檀覺得自己好像要被融化了。
“太好了,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許驚鴻貼著陸幼檀的臉頰,聲音略有些哽咽。
什麼……活著?
陸幼檀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她掙紮了一下,雙手抵住許驚鴻的胸膛,勉強的在二人之間拉開了一點距離。她終於從溫暖中掙脫出來,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許驚鴻的實在是太奇怪了,完全不見了往日的淡漠。
“你不是來抓我回去的?”
許驚鴻沒有說話,他的喉嚨發緊,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他甚至只能看見陸幼檀蒼白無色的嘴唇動動了,並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極度的歡喜讓他的耳朵裡嗡嗡作響。
許驚鴻的眼中淚水閃爍。他好怕這是一場醉酒後的夢境,但是他確確實實的抱住了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哪怕是夢境,他也不願意鬆手。
好在,穀雨從後院裡跑了進來。
穀雨才睡下沒多久,便被樓下守夜的侍衛告知了許驚鴻似乎是喝醉了在樓下睡覺,無奈只得起身檢視。在替許驚鴻生上火盆,披上衣裳後,穀雨便到後廚去吃早飯了。
他也是聽到了大堂裡的動靜,才匆忙的跑進來。在看見許驚鴻懷裡抱著的那個姑娘的面容時,穀雨震驚的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只是許驚鴻喝了酒,在這樣極度的情緒之下,恐怕是不能回答陸幼檀的問題。穀雨強迫著自己回了神,忙上前幾步,開口替許驚鴻解釋。他的聲音因為情緒極不穩定的緣故,止不住的顫抖:
“清水觀前夜發生了山洪,泥石沖垮了您在山後居住的廂房。江府的人已經在後山搜了快三天了,我們都以為您已經……”
陸幼檀一愣,她瞪大了眼睛,那漂亮的眼眸裡升騰開歡喜的煙火,眼淚簌簌的滾落而下,劃過她揚起的嘴角。
那一份在許驚鴻身上綻放的歡喜,此時複制到了在陸幼檀的臉上。
穀雨覺得陸幼檀的反應有些奇怪,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只見那上一秒眼睛裡還閃著光亮的姑娘毫無徵兆的閉上了眼睛,那一瞬間的歡喜和光彩像是透支了她全部的體力。此時悄無聲息的軟癱在了許驚鴻的懷裡。
那一顆在空中懸蕩了半天的心在穩穩的落地後,又重新跌落到萬丈深淵中。
許驚鴻被陸幼檀的昏迷喚回了理智,他滿臉驚恐的抱住陸幼檀,手忙腳亂的抬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氣若遊絲,渾身滾燙。
許驚鴻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抱起陸幼檀,幾乎是奔跑著往客棧樓上而去。
雖然不知道陸幼檀到底是怎麼從山洪中活下來的,但許驚鴻在理智回來後,迅速的抓住了陸幼檀的情緒——她不希望被認識的人知道行蹤。
那就意味著,讓陸幼檀接觸的人越少越好。不過,好在他自己就是大夫,可以給陸幼檀號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