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鼻尖一酸,眼淚險些就要奪眶而出。
他出獄後,家裡一個人都沒了。他搬到了這個村子,因為剛出獄,村民們不敢與他接近,他只得一個人住得遠遠的。而因為常年吸食阿芙蓉,又在牢獄中強行戒斷的緣故,他的身體已經被傷得很厲害了。消瘦幹枯的模樣,沒有人敢靠近。
當一場尋常的風寒感冒降臨在他的頭上的時候,他躺在自己破舊偏遠的小屋子裡,已經睜著眼睛在等死了。
他沒有等來死,而是等來了許驚鴻。
那個在大理寺冷麵的郡王,居然走進了他破舊的小屋子,搭過他的手,為他把脈。
他哭著讓許驚鴻別治了,他這樣的人是不配活著了。
但是許驚鴻說的話,卻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說:“能強行戒斷後能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你的意志,值得你重新開始一切。”
因為這句話,他又産生了活下去的念頭。許驚鴻替他開了藥,又為他在裡正那裡租借了田地。
因為服刑暫停的人生,真的重新開始了。
男人滿是感激望向男人的挺拔如翠竹一般的背影,抬手摸了一把眼淚,準備下田去收割完這一茬的稻子。等到下一次許驚鴻來的時候,再裝好送給他。
再轉頭的一瞬間,他看見了地上翠綠色的香囊。
剛剛沒有別人來,許驚鴻沒有佩戴香囊,這應該是剛剛那位姑娘的。
男人忙上前,手掌在衣擺上用力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撿起了躺在地上的香囊。
香囊的表面有點皺,面料光滑,卻已經破開了一角,細碎的邊角上沾著淡黃色的粉末。男人只當是香囊裡的香粉,雖然沒有聞到香味,但是他並沒有多想。
田壟上的背影已經漸遠了,男人忙站起身來,雙手捧著香囊,大喊道。
“公子!姑娘!您的香囊掉了!”
雖然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陸幼檀並沒有聽清楚男人在說什麼,她停下腳步,剛想發問。便看見許驚鴻指了指她的腰間。
“你的香囊不見了。”
“哦哦,早上道長的小狗啃了半天香囊,可能把繩結啃斷了。”
陸幼檀恍然大悟,又不得不往回走去。
看見兩人轉過身來。男人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剛剛急促起身的動作,香囊中的粉末又散落了一些出來。
淡黃色的粉末散在了他的掌心裡。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那些被掩埋的痛苦記憶突然翻湧了上來。處於一種本能的直覺,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間就冒了出來。
他的雙手控制不住的開始大幅度的顫抖,額頭上,大滴的汗水滾落下來。
男人低下頭,輕輕嗅了嗅掌心裡棕黃色的粉末。
熟悉的辛辣刺痛的味道湧進鼻腔,生理性的眼淚瞬間翻湧而下。
他撲通一聲,捧著手心裡的香囊,跪倒在了田壟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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