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瑤面色蒼白,軟灘在了輪椅上,像個失了魂的洋娃娃。江淮遠鐵青著一張臉,將輪椅推下臺階。
三皇子在幫著搭把手,一旁的五公主滿臉的委屈和不滿,變扭的撇著嘴。
陸幼檀心中有些奇怪,怎麼被晉帝嚇了一下,江亦瑤就怕成這樣了。按照她的記憶,當年能一己之力陷害原主的江亦瑤,顯然不止有這麼點膽魄。
只是,沒來得及等她多想。面色沉沉的江淮遠已經朝著她大步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不鬧點事出來不舒服啊,這不是囑咐過你要低調嗎?一來就鬧到聖上面前?深怕別人不知道你幹的好事嗎?”
這沉著聲音劈頭蓋臉的一通質問惹得陸幼檀有些莫名其妙,她的情緒已經壓抑的太久了,此時被至親之人不由分說的質問,陸幼檀直接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
“兄長,分明是五公主帶著人來為難我。我只是在湖邊喂魚,沒有主動去招惹他們。而被逼下水的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啊。”
三皇子在和江亦瑤說話,五公主剛被罵了一通,此時更是不願意看見陸幼檀發間的海棠簪子,躲得遠遠的。他們離得遠,陸幼檀又刻意壓低了聲音,並沒有讓他們聽見。
她的情緒並不激動,甚至算得上冷靜。只可惜她這樣的態度,只會進一步激怒江淮遠。
“你若沒有問題,五公主為何來找你麻煩?”
陸幼檀愣了愣,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氣血一瞬間的翻湧,讓她根本說不出話,只是冷笑了一聲。
“呵。”
這不就是典型的“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理論嗎?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這就好像是施加給弱勢群體的枷鎖,將一切的過錯都推給了被欺淩的一方。連解釋的機會都徹底的抹殺了。
明明這些話,這樣的態度,曾經的陸幼檀面對過很多次了。照理說應該習慣了,應該能夠坦然的去無視,然後任憑時間沖走這些話。
但是看著眼前江淮遠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那相似的五官和低沉的臉色。可能是血脈相同,一母同胞的關系,陸幼檀沒由來的生出一股委屈勁來。
她鼻尖一酸,險些就要紅了眼眶。
江淮遠也攥緊了拳頭,額間青筋凸起,彰顯了他翻騰的怒氣。
這方寸之間,火藥味迅速的彌漫開來。
就在二人僵持之時,宦官李申小跑著從殿中出來,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打破了沉默。
“江世子,江世子。陛下叫您去一趟。”
晉帝傳喚,沒有耽誤的道理。江淮遠的火氣就這麼被生生卸了一半,他低頭看了一眼陸幼檀,卻被陸幼檀變扭地躲開了。
“我送她回府上吧,你快去見陛下。”
兄妹二人的變扭,許驚鴻看在眼裡。他朝著江淮遠輕輕頷首。
江淮遠嘆了口氣,朝著許驚鴻點了點頭。不再理會梗著頭的陸幼檀,大步朝著江亦瑤的方向走去。
他低頭朝著江亦瑤囑咐什麼,盡管面色不愉,卻沒有剛剛面對陸幼檀時的不耐和煩躁。叮囑完江亦瑤,他又和三皇子說了什麼,似在拜託三皇子照顧江亦瑤。
陸幼檀扭頭看了他們一眼,沒有什麼留戀地轉過頭,朝著許驚鴻笑了笑,輕聲道: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