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陸幼檀不太擅長編瞎話,她有些不自然的瞪大眼睛,裝作真誠又困惑的模樣。
“我記得,我小時候是不是,有過婚約?”
“你怎麼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江淮遠有些不解,疑惑地目光落在了陸幼檀身上。
這讓陸幼檀的壓力陡然大增,雖然她緊張的心髒都要跳出胸口了,但她還是佯裝鎮定,細聲細語的開口說道。
“只是隱約記得有這事,卻怎麼也想不起其他的細節。就想著來問問兄長,是不是有這回事,還是我恍惚了。”
“是由這麼回事。”
陸幼檀的心咯噔一下,她盯著江淮遠,不自覺地攥緊了手。
“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事早就過去了。”
江淮遠擺了擺手,面色輕松,緩聲解釋道。
“阿孃和長公主是手帕交,在娘把你生下來之後,長公主就曾戲言要給你和驚鴻定娃娃親。當時娘也就口頭應下,說是等你們都長大一些再做商量。後來長公主一家搬去了揚州,又出了那檔子事。”
當年的那場變故,江淮遠有些不願當著陸幼檀的面再提。
“阿孃生病的時候,驚鴻獨身一人回京參加科舉,來府上看過阿孃。阿孃見了驚鴻就惦記起當年和長公主的口頭約定,特意傳信到江南,將這口頭定下的婚約取消了。”
陸幼檀早就驚得瞪大了眼睛,她微張著嘴,千言萬語在腦海裡翻騰,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思緒亂得根本理不清。不知道是該震驚自己和許驚鴻真的有婚約這件事,還是為江夫人事無巨細的安排感到震撼感動。
陸幼檀自己也沒有想到,在翻飛的思緒之下,她脫口而出的居然是:“那江亦瑤……可有婚約?”
“瑤瑤目前還沒有定親,但爹和姨娘已經給她相看了。”
江淮遠愣了愣。他也沒想到陸幼檀問出口的居然是江亦瑤的婚事。畢竟她們倆人的關系可是擺在明面上的不好。
但他只當陸幼檀擔心自己的婚事,並沒有多想。
“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的婚事我們都會幫你留意的。”
得了江亦瑤和許驚鴻確確實實沒有婚約的肯定,陸幼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也沒在意江淮遠說的什麼幫她相看婚事,只顧著搪塞幾句,匆匆道謝後回了院子。
陸幼檀心事重重,沉默不語,但是春桃卻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在茶樓裡她也聽了個全部,這一下從江淮遠那裡得知了真相,整個人一下子就鮮活了起來。
婚姻這件事情,頭一次讓陸幼檀覺得這樣的有壓迫感。
實際上,陸幼檀一點都不重視自己的愛情事業,尤其是她童年經歷,讓她對接受一個人走進自己的世界有著更多的抗拒和排斥。
而在這個時代,縱使對女性非常得寬容和開放。但是主流思想依舊是認為女性要依附於男性而存活於世上。
十六歲的年紀,在陸幼檀看來尚且還是一個念高中的未成年人。但是能讓素來嚴謹的江淮遠說出相看這番話,那國公爺和姨娘應當是已經給江亦瑤看好了夫家了。
陸幼檀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隨隨便便的就嫁給對方。
顯然江淮遠沒有插手江亦瑤婚事的相看,那大機率也不會對自己的婚事做太多幹預。
真正的決定權可能還是捏在她那個國公父親手裡,而劉姨娘明顯是能在國公爺面前說得上話的。因著江亦瑤的事情,她肯定對自己也是充滿怨恨。
這要是讓劉姨娘逮著機會,往國公爺耳邊吹上一通枕頭風。說不定真能把她稀裡糊塗的許出去。
煩,真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