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門被粗魯地掀開,砰的一聲,嚇得陸幼檀一激靈。
一身黑衣的高大青年站在馬車外,手裡提著一把劍。
陸幼檀抬眼看去,只見他他黑著一張臉,那俊朗的五官銳利的如同刀鋒鑿刻一般,蒙了一層寒意。淩厲的丹鳳眼中充斥著恨意和憤怒,直直地對上了陸幼檀的視線。
突然間,只見眼前寒光一閃,他手中提著的劍直指向陸幼檀的脖頸。
因為上輩子被尖銳的利器捅過一次,陸幼檀的恐懼幾乎是瞬間就翻湧了上來。而且這劍和水果刀完全不同,劍鋒上透著肅殺的血腥氣,在陽光下閃著森然的寒意——這是飲過血的劍。
陸幼檀已經顧不上想其他的了,她的心髒幾乎要不受控制地竄出嗓子眼了,那鋪天蓋地的恐懼和絕望從四面八纏繞住她,要將她生生列勒死。
瀕死的窒息感開始翻湧,逐漸侵佔她的身體。眼淚在眼眶裡翻滾,陸幼檀紅著眼睛,大口地調整的自己的呼吸。
陸幼檀艱難的轉動著視線,將求救的目光轉向許驚鴻。
但許驚鴻只是在看到江淮遠提劍的一瞬間皺了下眉,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面色冷淡,好像完全沒有看見那把架在陸幼檀脖頸上的劍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害了多少人!做錯了事情就跑?你是跑了,瑤瑤到現在還沒辦法站起來!”
江淮遠脫口的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地卷攜著怒氣。
陸幼檀捂著胸口大口呼吸,聽了江淮遠的質問,怒氣瞬間騰得就竄了上來,她紅著眼眶瞪向江淮遠。
胞妹離家六年,再見面時兄長竟然開口就是質問,還是在為庶妹打抱不平。
陸幼檀想開口反駁,卻因為喉嚨發堵,她只是瞪著眼睛,漲紅了臉,簡單的抬了抬發麻的上嘴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你知不知道阿孃因為你的離開積鬱成結,早産了之後,就撒手人世了!”
原主的母親死了?
情緒的強烈波動讓陸幼檀的呼吸越發的急促了起來,整個人就好像被拖進了深淵裡。暈眩感在腦海裡瘋狂的遊走,耳邊全是嗡嗡的耳鳴聲。
陸幼檀只覺眼前一黑,手腳發麻,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她閉上眼睛,渾身軟癱著倒了下去,完全沒有顧及脖子上的那一把劍。
緊貼著肌膚的刀刃不可避免的刺破了面板。鮮血順著刀刃低落下來。
“淮遠!”
許驚鴻騰的一下起身,一把攥住江淮遠握著劍的手腕,將那把已經刺破陸幼檀面板的劍從她的脖子上移開。
怒火中燒的江淮遠被許驚鴻的一聲厲喝喚回了理智。他有些發愣得看向眼前面色蒼白滿頭大汗的陸幼檀,有些無措得轉頭看向許驚鴻。
“先把她放平。”
許驚鴻面色凝重,他找出一塊帕子按在陸幼檀脖子上的傷口上。
“這是……癔症嗎?”
“不是。”
許驚鴻低頭檢查陸幼檀的臉色。他貴為郡王,卻從小研習岐黃之術。而江淮遠對許驚鴻的醫術有著絕對的信任,見許驚鴻這般篤定,略微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驚嚇過度,沒事,交給我吧。”
許驚鴻願意出手照顧陸幼檀,那時再好不過了。江淮遠看了眼閉著眼睛滿臉痛苦的陸幼檀,收回了劍,轉身下了馬車,將空間留給他們。
【檢測到宿主焦慮值波動,建議從今日起開始完成每日任務。現焦慮值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