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記性!這不是昨天來看房子的謝同志嗎!”
後一個老太太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好奇地看向申寧,“這位是?”
謝溫時穿的是身耐髒的灰色汗衫,申寧穿的是黑的,偏偏兩人膚色都雪一樣白皙,太陽光一照,亮得晃眼。
“這是我的妻子,申寧同志,”謝溫時笑著打了招呼。
申寧揮揮手,很有禮貌,“你們好。”
“這姑娘長得可真俊,誒,謝同志今天就要搬過來了?”老太太問道。
謝溫時和兩個太太寒暄了兩句,便拉著申寧上樓。
明明外面很熱,可筒子樓的樓道卻很陰涼,申寧一進來,便感覺周圍氣溫都低了不少。
她看看眼前的灰黑色臺階,十幾階,這還是她見過最高的樓梯。
謝溫時牽著她的手走上去,拐過好幾道彎,樓梯才徹底消失了。
申寧側頭一看,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頭頂的燈沒亮,顯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昏暗
謝溫時拉著她走到走廊盡頭,站到了一扇門前。
鐵皮門上刷著綠色的漆,上面一片光潔,連把手的縫隙上都沒有灰塵,一看就是清理過了。
謝溫時從口袋裡掏出兩枚鑰匙,遞給申寧一枚。
他把鑰匙塞進鎖孔,緩慢地擰動著,直到鎖眼裡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門開了。
他推開門,申寧的眼前猛地明亮起來,她不得不微微眯上了眼。
入目是一間簡單空曠的房子,窗戶很大,陽光透過玻璃毫不遮掩地灑進來,照亮一整個房間。
陽光下的塵埃漂浮著,在一片金色下,像是星星點點會發光的顆粒。
她莫名的安靜下來,小心翼翼往裡面邁了一步,看見了光潔的水泥地面。
她猜到了謝溫時昨天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你昨天打掃過了?”
謝溫時推著她的脊背往前走,輕描淡寫道:“只是大概打掃了一下。”
這間房子是前一個職工半月前空出來的,落了不少灰,他找旁邊的人家借了水盆抹布,從中午打掃到晚上,才收拾到現在這副幹淨的模樣。
只是這些,不需要告訴申寧。
屋子裡的客廳不大,卻自帶了廚房,裡面都是空蕩蕩的,連個桌椅板凳也沒有。
申寧緩慢地掃視了一圈,看到了另一扇擦幹淨的門。
這扇門很狹窄,她推開一看,發現裡面有一張起碼能睡兩個人的大床。
上面只有光床板,她隨手摸了摸,指肚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謝溫時笑:“這張床也不小,等搬來了,我們就把新被褥換上。”
兩人現在用的被褥是他結婚前特地找人做的,大紅色被面,還繡著喜字,十分喜慶。
申寧小小地踢了踢地面,聲音悶悶的,看來腳底下的水泥地面應該很厚,不用擔心走路會塌下去。
她一屁股坐到光床板上,眼睛亮得驚人。
“我今晚就想搬來住!”
這真是謝溫時今天聽到的最大贊美了。
他忍不住笑了,卻又道:“今天東西還搬不過來呢,等明天,我們好好收拾收拾,就來住。”
申寧出乎意料的喜歡這個房子。
她這裡看看那裡摸摸,連廚房都細細看了半天,“我們用什麼燒火啊?”
“這裡用煤和煤爐子,我已經找到門道弄到了,明天就去拿,”謝溫時道。
煤爐子這種東西哪怕在縣裡都是很難弄的,他輾轉幾天,才找到一個關系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