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送炭的話,謝同志應該會感動吧,她不太確定地想。
申寧大驚,那她昨晚怎麼沒聞到血腥味!
要是別人手上磨了血泡就要上藥,申寧會覺得這人矯情,但擱在小夥伴身上,她就心疼得不得了。
“我有藥,但不知道能不能抹這個,”隊裡人都滿手老繭,也不會拿藥去抹水泡。
思來想去半天,等中午的時候,申寧便回家翻出了小藥瓶。
她迅速跑回地裡,找到了正在吃飯的謝溫時。
他摘下了勞保手套,右手掌心纏著白手帕,正拿左手拿著窩頭。
側面被突然出現的人擋住了陽光,謝溫時微微抬眼,便看見了申寧。
“你昨天手傷了?”申寧蹲下來,滿臉擔心地問道。
謝溫時一愣,反應了過來,搖頭,“沒有,就是磨了兩個泡。”
他說話的功夫,申寧已經強行拉過了他的右手,解開手帕。
他的手幹淨白皙、骨節分明,長得很漂亮,此時手心那兩個破了發紅的血泡就顯得格外可怖。
謝溫時想抽回手,“真的沒事。”——抽不動。
申寧緊緊抓住他的手,咬開瓶塞,便把藥瓶裡的黃色藥粉抖在他的手上。
等均勻地撒好,她才放下藥瓶,把手帕小心地纏回去。
謝溫時被她壓製得動彈不得,手腕僵直,耳根漸漸蒙上一層粉。
周圍突然靜了下來,幾個知青手裡的窩頭也不啃了,瞪大眼睛瞅著角落的申寧和謝溫時。
申寧毫不在意別人的眼神,她給手帕打了個醜醜但結實的結,這才滿意地收回手。
“好了!”
在她放開手的剎那,謝溫時逃一般抽回手,背到了背後。
他面色漲紅,再無平日的從容冷靜,和申寧一比,就跟被惡霸調戲了的小媳婦似的。
申寧抬頭看見他的神色,也著實愣了愣。
“怎麼了?你很熱嗎?”
謝溫時沉默,他還沒回答,便聽見不遠處爆發出一聲怒吼。
“申寧!”
“你幹什麼呢!”
所有人被嚇得手一抖,循聲望去,便看見了眼睛怒瞪,彷彿要吃人的大隊長。
大隊長的確想吃人,他沒想到,一來就看見了申寧拽著謝知青的手不撒開的樣子!
他狠狠瞪了申寧一眼,聲音更大了,“你給我過來!”
申寧瞅瞅大隊長,不太情願地站了起來。
走前,還不忘和謝溫時說一句,“我先去和大隊長說幾句話。”
謝溫時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