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陸昂成和她說了諸多威脅的話,唯獨那一句像是直接朝著她的心口開了一槍。
“你覺得沈覺那樣的家庭,會讓一個有潛在精神病的女人進沈家的門嗎?”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準備在他媽媽高貴的坐到自己面前、丟擲刁鑽問題時全盤托出。
只有主動出擊,她才能以完美的姿態退場。
她不想委曲求全、沒有尊嚴的去爭取自己的愛情。
一如十年前,哪怕折斷了自己的羽翼,她也要維持骨子裡的驕傲。
可他的母親是一個很好的人,並且可以不在意她是怎麼進入她兒子生命的,親口對她說:我曾經幻想過自己有一個女兒,就像小阮你這樣的。
可她真的承受不起這份來得突然的厚愛。
她怕那些不堪的真相袒露時,靳女士和善的笑就變成了冰冷的刀。
與其如此,她寧願那把刀一開始就對準心髒。
而不是給了她生的希望,又活生生地剝奪。
彷彿上帝跟你開了個巨大的玩笑:看,你多蠢,你就不應該奢求本不屬於你的東西。
她柔軟的發散落在他肩上和頭頂,將彼此的臉置於一個幽小的空間。
他看到她掛著淚的睫毛,朦朧的眼,只覺得渾身燥熱,體內有什麼在極力鼓動著。
手在她腰側輕輕摩挲,撥開一縷被打濕的頭發,讓一束昏黃的光落在她低迷的側臉。
他的嗓音變得格外低沉喑啞。
“我想要你,阮阮……”
翹舌音含在唇間,如融化的棉花糖,甜軟繾綣。
那雙躍然於黑白琴鍵上的柔綿指尖拂過他的鼻尖、下頜,滾燙急促的氣息撲灑了滿懷。
她捧著他的臉,低下頭去吻他。
吻得很仔細,在探索,在感受,沒有任何技巧,全憑一腔情動,勾勒他薄涼的唇形。
仰頭回應她的同時,尾椎處有一陣明顯的顫慄,直沖腦門,變成煙花炸開。
他反客為主,瘋狂地吻她,掠奪她的呼吸,獻出自己的溫度。
她感覺自己暴露在濕冷空氣裡,卻有層層滾滾的熱浪翻卷著自己。
那種冰與火的極致交融,讓她的眼神變得迷離。
在彼此的生命裡,他和她的名字都不是第一個與對方建立聯系的存在。
但在這個深夜,他們真正屬於了彼此的那片無人荒野。
她的手插進他清爽的短發,痛得幾度想要剖開他的頭顱。
而他也不好受,一腔熱血橫沖直撞,眼底猩紅一片。
無關□□。
而是想到那些伴隨她整個青春時代的齟齬言論,忽然覺得四下茫然,只想緊緊擁抱她,將她融入骨血。
之後沈覺突然想起這一夜,語氣十分陰鬱地問她:“你是不是想著睡完我就一走了之?”
宋阮很心虛,但她臉皮厚,十分鎮定地回答:“嗯。”
那天晚上,她幾乎昏死過去。
後怕想到自己險些被再次拋棄的男人一晚上要了她四次。
宋阮決定以後不說實話了。
其實人活著,學著圓滑一些總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