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不帶這樣損人的。再說了,咱寢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單身漢,是吧,覺哥哥?”
老二許大量繼續輸出傷害,“人情書一筐一筐地收,能和你一樣?”
“擦!”
“不打了。”
沈覺淡漠扔下一句,就退出了房間。
他把手機收進口袋,抬頭看向會場。
臨近開席,現場的燈光已經暗下來,賓客也陸續進場。
他站起來,邊往外走邊摸煙。
忙著招待賓客的靳女士警告兒子:“快開始了你幹嘛去?”
“又不是我結婚。”
一句話就把靳儀嗆得臉色難看。
不過能理解她為什麼樂呵得跟她馬上就要有兒媳婦似的。
靳光崇磨嘰了這麼多年,最終在四十六歲這年,舉辦婚禮,給沈家領回來個媳婦。
其實何必呢。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當年那個小他八歲的初戀女友。
當初沈家不同意又怎樣,最後你家兒子過了而立之年,肯要他的還不是隻有人家。
沈覺走到外面,看那張巨大清晰的照片。
男人清俊,佳人窈窕,雖然算是實實在在的晚婚,可兩人的氣度面容絲毫不輸二十來歲意氣風發的小年輕,養眼得緊。
抽完一根煙,晚霞漸漸鋪陳了整片天地,高檔酒店前燈光璀璨,貴氣逼人。
沈覺掐滅煙頭,轉身要往裡走的時候,一瞥,看到了長身而立的影子。
他的眼睛裡掀起一陣洶湧,抬落之間,隱於無聲。
看來,十年了,不僅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
呵,那就夠了,人總是要為自己佈下的惡付出代價。
靳光崇和尤紛的愛情故事,真的要算時間,可拉扯至二十餘年。
昔日分手的戀人,偶然之下重逢,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互扶互助,在細水長流的陪伴中逐漸認清彼此的心,決定在中年時期再續年輕時期的愛情。
那時候支離破碎的無奈、決絕,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洗滌,都延續為平淡的相守相望。
現場燈光是淡紫色般的夢幻,沈覺坐在臺下,看臺上記憶裡那個囂張驕縱的“準舅媽”泣不成聲。
她說,她感謝老天,讓她能再次走到他身邊。
她是後悔的吧。
當初為了驕傲、理想,率先放棄了他們艱難的愛情。
靳光崇倒沒有哭。
時任省衛生廳副廳長的他鎮定自若,卻還是流露出溫柔的一面,替新婚妻子拭去苦澀的淚。
替她戴上戒指,然後緊緊握住她的手,再沒有放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