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夜幕下,人潮湧動,冷冽的風有肆意張揚的青春氣息。
“如果你對不起我,你看我敢不敢。”
相處久了,才發現她其實妖得很,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樣無欲、清冷。
她仰起小臉,白皙的臉如同一塊碧玉,鼻頭紅通通的,唇微微嘟起,說著狠話,更像是欲擒故縱。
整個人軟軟糯糯的,讓人恨不得敞開大衣把她抱住。
像抱一隻因為受涼而發怒的小兔子,毫無威懾力。
“冷不冷?”他笑了笑,沒等她回答就牽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裡。
她落後幾步,作怪的去踩他的影子。
他覺得她還是有點生氣。
“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她想都沒多想,撅著嘴:“有張國榮聽我幹嘛要聽你唱?”
暖烘烘的手被用力捏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把她的話當耳旁風,找準節奏,輕唱起來。
少年特有的清爽聲線,唱得用情,剋制得喑啞。
他的行事作風與這首歌完全是兩個極端,但愛戀和情愫都是深刻。
音樂停了,廣播裡傳來俏麗的女聲,宣佈著冬日的傍晚接近尾聲:“今天的廣播到這裡就結束了,冬日漫長,願我們都心懷熱情,不忘初心。各位聽眾,感謝大家的收聽,我們明天同一時間再見。”
球場的喧囂、教室的吵鬧、路邊車聲轟鳴,他的聲音在其中並不突出,可宋阮耳邊卻始終回蕩著他的歌聲。
她微微仰頭看他的側臉,深邃英挺,高聳的眉峰和被風揚起的短發,都是屬於這個年紀,屬於他這個人獨一無二的意氣風發。
有一個瞬間,宋阮覺得自己和他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誰說十幾歲的年紀不懂得什麼是愛。
至少在這個男孩為她唱歌的這一刻,她有過想過,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拋下,只好好愛他,和他在一起。
他低頭看到她專注的把他看進眼底,目光繾綣,他洋洋得意的說:“怎麼,是不是哥唱得太好聽了,把你迷住了。”
她只覺得無語。
平時再怎麼跋扈無賴,還是和同齡的男生一樣,喜歡自稱“哥”,“哥很迷人,不要被哥迷倒”。
幼稚又自大,卻不讓人覺得討厭。
大概是因為他的臉實在太賞心悅目。
“不生氣了吧?”
她心一動,嗡聲問:“你就這麼會哄女孩子開心?”
“那不是。我只給你一個人唱過歌。”
她撇嘴,不信。
他老和譚靜她們去歌廳舞廳,說這種話真的不會心虛嗎。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停下來,面對著她,語氣鄭重許多。
“真的,我只哄你開心。阮阮,我想讓你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