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我沒有騙你。當初我也不到五歲,就算見過她,我也不可能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更何況,他來和宋元迪學鋼琴的時候,宋元迪已經離婚,她口中的“媽”也早就不在這裡了。
他不忍去看她失望絕望的眼神,深吸了口氣,覺得很憋悶。
良久,身後傳來一聲冷嘲:“他自己能幹出那種事,所以才會這麼敏感,覺得我越了那條線就是在打他的臉,提醒他齷齪又狼狽的過去。”
“小阮……”
“覺哥,英語報紙借我抄一下唄。”
肥仔把沈覺的同桌攆走,搓搓手一臉諂媚的湊過去。
沈覺昨晚又通宵,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眼都睜不開,衣服釦子也沒系,可他給人的感覺就只有倜儻不羈。
“滾!別吵老子補覺!”
隨意抄了張報紙扔到肥仔臉上,他作勢要屈肘趴下去。
肥仔不知道這位爺哪來這麼大的起床氣,只好拿了報紙就趕緊滾蛋。
誰知道剛趴下去的人突然又立起來,沒等肥仔反應,手裡還沒捂熱的報紙就被一團黑影迅速奪走。
沈覺眉頭緊鎖,翻了翻報紙,然後氣定神閑的拿出另一張,“你抄我的。”
說完,他把那張報紙又塞回抽屜裡。
空氣中紙張窸窸窣窣的響聲沒完沒了,在清晨的教室裡格外清脆。
“覺哥,要不我替你拿去還給黃琪琪?”
沈覺抄黃琪琪的英語作業抄了三年,他們就近水樓臺先得月抄沈覺的。
但還作業這種事,沈覺是不屑做的,大多都是他們代勞。
“不用,人要是想拿自己不會來拿啊?”
沈覺懶懶翻了個身,語氣不屑,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肥仔摸了摸汗涔涔的寸頭,有些疑惑,雖然這位哥臉皮一直這麼厚,但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有點欺負人了吧!
沈覺倒也沒太把這件事放心上,堂而皇之“扣”下了宋阮的報紙。
可等傍晚打完球回來,把白天發下來的試卷、習題冊一股腦兒塞回抽屜的時候,突然瞥到紫色紅的一角。
“我操!”
他忍不住低呼,嚇得他那四眼同桌連忙把座位往外挪了又挪。
沈覺臉色陰沉,起初的驚惶一晃而逝,捧著那張報紙盯上面清秀的字,淋漓的汗水從發梢滴到上面,很快就暈開一團灰色。
肥仔他們招呼他去廁所換衣服,他猛地站起來,粗暴用力的動作在已經靜下來的班裡引起一陣躁動。
沖了把涼水,換下球服,再坐回座位時,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
沈覺抽出那張報紙,一言不發的往後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