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感覺看過去。
沈覺正仰頭灌酒,上揚性感的脖頸很賞心悅目,半隱在夜色中的五官看不出表情。
蘇禹終於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連忙幫自己好兄弟解釋:“女朋友?別逗了,我們就認識三天,頂多是炮友!”
他嗓門本來就大,話音還沒落下,現場緘默一片,更顯得他的說話聲多餘突兀。
雖然這種事屢見不鮮——旅途結伴,幹柴烈火,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兒。
但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實在讓人無力接話。
倩倩幹笑兩聲,很是失望。
果然帥哥都是玩咖,走腎不走心的。
看來看去,她還是覺得她的吳哥最順眼。
她用眼神安撫身邊的陳嬌,可陳嬌壓根就不在意。
她對詹醒不來電,全程只看得到沈覺。
沈覺在蘇禹說話時的,臉色一度下沉,到最後,已經是黑得發狠。
握著酒瓶的手青筋凸起,指尖發白,掌中斷斷續續發出短促的嘩啦聲。
結束,酒瓶已經變了形。
蘇禹還沒意識到氣氛不對,詹醒扶額失語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的確只認識三天而已,是來銀川才結的伴。可能是這邊天氣太幹燥,我們又奔波了一天,女孩子有點受不了了,不是故意不給大家夥面子。”
他其實似乎是在解釋他們的關系很純粹,但字裡行間又顯得尤為熟稔。
在替她解釋,給大家賠不是。
剛才目睹了宋阮冷臉關窗的那個人擺手笑道:“理解理解,我家這個今天還鬧脾氣說要搭飛機回去呢……”
“我哪裡說過……”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語,大家又暢聊起來,話題廣泛。
一群在此之前完全陌生的人,在此相聚,氛圍融洽,最後幹掉了兩箱啤酒。
狂歡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宋阮沒帶藥,在戶外本來就不能睡得十足安穩。
所以幾乎是在一股陰影籠罩到自己頭上時,她就醒了。
猛地睜眼,酸沉的眼皮不爭氣的尤其笨重。
全身被硌得有點痠痛,手和腳都麻得幾乎沒有知覺。
她輕哼一聲,迷迷濛濛中,看到有個人站在車邊。
夜霧濃重,他的眉眼也染上陳霜。
感覺到身上的毯子拉高了些,將刺骨的風徹底阻隔。
在一片緊實的溫暖中,她閉上眼,沉沉嗅著清淡的煙草味和清爽的氣息。
後半夜,她睡得很深。
夢也同樣的沉重。
那個穿藍黑校服的少年,在黃昏日暮的操場給她唱歌,把她從洶湧的人群中拉出來。
跑向一片白茫茫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