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胡說什麼!”
李燃原本正抱著她安撫,聽到最後一句面色微變,眉心也蹙了起來,“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
江嚶嚶不高興的張口就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有些硌牙,當即將人推開呸呸了幾聲。
李燃鬆了鬆眉心,輕舒了一口氣,拉著她的腕骨道:“放心,我讓武炎安排的都是最好的地方,雖說不及府邸中好,但一定是路上最好的。”
就在這時候,烏暨有些等不及了,躊躇了幾步,還是上前道:“殿下,宣旨的太監還在前院等著。”
李燃淡漠的道:“那就讓他等著吧。”
江嚶嚶皺著眉,看他。
“嚶嚶放心。”李燃摩挲著她纖細的腕骨,聲音輕緩的保證,“等今日進宮之後,我便去尋你。”
江嚶嚶清晰的從他的眼睛裡看清了他的意圖,他想走最後一道險棋。
離京,造反。
可是,為何?
寧貴妃如今還是好好的,楊家也沒有倒塌,他本不必走這樣一道險棋的。
亦或是,他如今已經清楚的知道,不靠這最後一條路,他絕無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那寧貴妃呢?他是想帶寧貴妃一起走,亦或是知道自己的圖謀被發現,陛下也不會對寧貴妃如何?
李燃望著她,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發別過耳後:“好了,聽話,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他剛要叫武炎來,就見江嚶嚶斷然的抽屜裡的手腕。她也不想換衣裳了,身上只穿著簡單樸素的鵝黃裙衫,轉身就往前院跑去。
李燃這個傻子,若李恆當真醒了指證於她,而李燃將她送出了城,陛下又豈會不知他的貓膩。到時候,他在想脫身離京,就難上加難了。所有的罪責,皆背負他一人之身。
察覺到了江嚶嚶意圖,李燃神色一變就想上前拉住她,然而已經晚了一步。傳旨的太監遲遲等不到回複,竟然硬闖了進來。
正好就撞見了這一幕。
傳旨太監愣了愣,撩了一下拂塵,先見了禮,接著道:“還請殿下與皇子妃快一些,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李燃不甘心的攥住了江嚶嚶的手腕,漆沉眸光隱忍的看她。
江嚶嚶卻是長舒了一口氣,像沒事人一樣,上前兩步挽住了李燃的胳膊。轉過身看向傳旨太監,揚起了個燦爛的笑容:“豈能讓陛下久等,咱們現在就去吧。”
這時候扶姞也匆匆的取來了披風,見狀頓住了腳步,有些無措。
李燃站著深深看著了江嚶嚶許久,聽見傳旨太監鬆了一口氣,看著皇子妃頓時笑成了一朵花一樣道:“多謝皇子妃體諒。”
江嚶嚶察覺到李燃的不情願,十分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李燃低眸看了她一眼,輕輕吐了口氣,抬手讓扶姞地上披風,然後給她披好:“不去換衣裳了?”
江嚶嚶趕緊搖了搖頭。
李燃攥緊了她的手,輕輕嘆息一聲:“走吧。”
***
宮中上下匆匆忙忙的準備著陛下想要的家宴,寒露宮中卻格外寧靜。
花梨木芙蓉雕花窗大開著,窗邊的桌案上放著一盆三色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