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些日子裡,寧貴妃被禁閉宮中,陛下去了幾次,含露宮就人仰馬翻幾次。寧貴妃的身體好像愈發的不好了,然而陛下卻仍舊不肯鬆口,只是讓太醫住了進去,細心貼身照顧。
皇後的人從來沒這樣得意過,一時間在後宮之中都揚眉吐氣了起來。
日子雖然不平靜,但是也勉強算得上安穩。再過幾日便是上元花燈節,江嚶嚶去歲在江湖之中,還未好好感受過花燈節。
所以還沒到日子,江嚶嚶便叫婢女找來了花燈的材料,準備自己多做幾盞花燈,到時候掛在院子中。
這些日子李燃和李恆僵持著,每日都極晚回來。不過好在過幾日上元節,也是沐休之日。
江嚶嚶和李燃提前說好,到時候要一起去逛元宵燈會。
李燃自是無所不應的。
說這話的時候,江嚶嚶正在低頭擺弄著桌上的木頭碎片,也因此錯過了他眼底的暗色。
一直等到上元前兩日,江嚶嚶還未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直到有小廝送來了一封信,是江瑞送過來的。
信只是極為普通的信,甚至未寫什麼特別的,只是提到了二殿下這幾日的動靜。
“殿下這幾日,屢屢帶人往京郊而去。”
透過廊下看天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灰藍色,窗邊掛著一隻金絲鳥籠,裡面極醜的鳥上躥下跳,不安的扇動著翅膀。
江嚶嚶忍不住煩躁的用手裡的餵食棍戳了戳它,抽了半天,等他安靜下來,這才收了手。
她看著遠處的天邊,深深吐了一口氣。耳畔似乎又響起了規則冷嘲熱諷的聲音,任何事情絕無改變。
李燃……
到底竟還是要刺殺太子。
那是他在禁苑沒走完的劇情,即便是當時被她阻止了,卻沒有消失而是延後了。
這些天來,他在外面細細籌謀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就好像他活著就是為了這件事一樣,江嚶嚶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這樣急著置太子於死地。
江峙文也送來了信來,言辭激烈的提醒於她,叫她萬萬莫要插手殿下之事。
不管是任何人,心裡總是有那麼一根底線。即便是在這之前他對你再好,然而那根底線是不能觸碰的。
李燃對皇位的執著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不管是任何人幹之擾之,下場一定是極為悽慘的。
任何擋在二殿下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都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
癸卯年,正月十日,清晨的時候外邊露重的很。
李燃一早便沒了身影,連同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側的以武炎為首的從屬也都不見了。
江嚶嚶看著窗外大亮的天色,斂了眉,道對扶姞道:“替我更衣,換一身輕便些的衣裳。”
扶姞還當她要乘車出門,當即一邊印下著,一邊吩咐婢女去準備馬車。
然而,等江嚶嚶換好了衣裳,一襲鵝黃色的裙裳,在扶姞準備上馬車的時候,便率先從棚子裡扯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然後便翻身而上,匆匆往城外而去。
扶姞嚇得臉色都白了,趕緊吩咐人去通知曹欒。
***
郊外的山路並不好走,這裡是一片四處環山的地勢,只有中間一條大道可以直透過去,周圍山上長滿了荊棘和各種高大的樹木。
這樣的地形,簡直極擅長設伏。
江嚶嚶一直策馬走到了山道邊,這邊馬兒是上不上去的。她眉目沉著,很快的便將馬拴在了一旁的空地上,準備徒步爬上山。
今日下午,太子會路過此地。他是輕服出門的,要出城去查礦山之事,幾乎無人知道他在這個時候出門。
但是東宮之中早有李燃的內應,之前在禁苑之中,設伏雖然未成,但是也是精心部署過的。如今雖然地勢有變,但是再重新部署過後,基本上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次的刺殺,李燃和在禁苑之中一樣,是親自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