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太子妃卻是極為厚待的,半點也沒受元家影響,態度也一如往日,昨日還沒忘賜下賞賜安撫,令其好生養胎,莫要受旁人影響。
這是皇孫輩第一個孩子,陛下是極為在意的,甚至放言等孩子到了啟蒙的年紀要留在身邊親自教導。
而如今貴妃竟敢半夜燒紙,詛咒皇孫。
皇後自知當時沒有將寧貴妃抓個正著,這會兒想按著她認罪怕是有些難。但是無妨,只要將陛下請過來,到時候即便是無法按著貴妃認罪,貴妃也沒有證據洗脫自己的嫌疑。
到時候這便是埋在帝王心裡的一顆刺,她便不信,陛下那樣在乎皇孫還能繼續相信她!
很快,剛從勤政殿出來的皇帝便被下人請了過來,身上白色的龍袍還未換下來,臉色漆黑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
昨日元文石的事還未結束,今日邊又收到彈劾太子的奏章,聲稱太子藏匿鄭氏罪女。
鄭家當年是他親自下旨抄的家,當年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他還為下旨赦免,結果背地裡他親封的太子倒好,直接將人找回來了。
這是在打何人的臉面,又是在忤逆誰!
他剛要找人把太子叫過來,便有太監匆匆過來,請他去上水梅園,原來是寧貴妃和皇後起了爭執。
看到遠遠的被太監擁簇的白色身影走近,皇後趕忙快步上前,以及委屈的姿態道:“陛下,貴妃昨夜宮中燒紙,意欲詛咒皇孫,臣還請陛下做主!”
皇帝聽到她的聲音便覺得腦袋都疼了起來,眉心立刻擰了起來,倒是沒說話,看上了站在涼亭中的粉白宮裝的寧貴妃。
寧貴妃垂眸,用一種維護的姿態,將貓兒攏在懷裡。見到皇帝過來,甚至也未曾行禮。
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姿態嫻靜溫雅,便足以奪去所有人目光。
皇後還在聲淚泣下的說著太子妃是如何被詛咒,今日身體不適的,又道這宮婢是如何親口所述看到貴妃夜間在荷塘邊燒紙的。
皇帝視線落在寧貴妃身上,眉心忍不住生生擰起,詢問貴妃可有此事。
然而寧貴妃聲音卻平淡無波,道:“陛下信即有,不信即無,臣妾無甚好說的。”
她甚至未將陛下放在眼裡。
皇帝擰了眉,帶著褶皺的眸子深深看著她,臉色不是很好看。
皇後捏著帕子,幾乎眉梢都要揚了起來,難以抑制心中的暢快。
皇帝剛想要沉聲斥責幾句。
然而下一刻寧貴妃卻已經先一步蹙眉,用帕子掩住了唇,劇烈的咳了咳。
此處正臨著水,風有點大,帶著濕冷的涼意,從側面灌來,拂起人的衣裙。
下一刻,皇帝出口的話就變了,忙上前兩步,皺眉道:“今日風大,你怎麼穿這麼單薄就出來了,太醫呢!”
“臣妾如今可是有嫌疑在身,當不得陛下如此關心。”寧貴妃腳下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
“什麼嫌疑不嫌疑的,無稽之談!”皇帝看向了皇後,沉聲道,“太子妃有恙,便讓她好生養胎!什麼閑言碎語的也往外傳,像什麼樣子。”
皇後卻是突然想了起來,猛然看向了寧貴妃,失聲道:“陛下,臣妾倒是想起來了,昨日是什麼日子。”
寧貴妃身形微頓,抬眸看向她,溫柔的視線一瞬冰涼如水。
懷中的貓兒不安地扭動了身子,寧貴妃順了順貓兒,將其塞到了身後的向蓉手裡,然後整理了裙擺,面向皇帝跪下行了個大禮,道:“臣妾認罪,自請今日起,禁閉含露宮中。”
***
下午的時候,寧貴妃因為夜間燒紙詛咒皇嗣之事事發,被陛下下旨禁閉含露宮司過半年之事便傳遍了宮內外。
幾個婢女聽到之後,皆面露憤慨之色。
“貴妃娘娘那樣好的一個人,怎會做出這樣的事,背後一定是有人陷害!”
“那宮婢當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娘娘又幾時虧待過她!”
江嚶嚶原本正玩弄著棋盤上的玉子,聞言咔嚓一聲,手中的棋子盡數散落在了棋盤之上。
眉梢一瞬便沉了下去,她看著身側還在憤慨的婢女們,心中泛起了些嘲弄來。
此事確實是寧貴妃所為,但是那又如何?人在內心極度憤慨之餘,就不能詛咒這罪魁禍首了嗎?
至於稚子何辜,那是良善人需要考慮的事。假若那個孩子的流逝,能叫皇後百倍痛心疾首,寧貴妃一定會很樂意瞧見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