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線來算,元雅容的菩薩已經當完了,她這會兒即便是再找到人,再施捨以恩惠,意義也沒有那樣大了,難保那人只記得太子妃的恩惠,又再站出來。
那最好的法子,還是讓江瑞去住馬廄吧,到時候,將所有人都看住,管他是什麼元雅容、太子還是引馬官。
“皇、皇子妃說什麼?”江瑞的笑容幾乎僵持在了臉上,他看著窗外還未化盡的雪,又轉頭看向了江嚶嚶,“皇子妃是說讓阿兄待在馬廄那邊,和馬奴待在一處?”
從小到大被江峙文選定為接班人的江瑞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這外面還是寒冬臘月呢,那些養馬官的房間裡頭得有多冷。
還一待就是待好幾天,這簡直是在要江瑞的命。
即便是之前被江嚶嚶奴役者,吃遍了各種的苦頭,但是像如今這樣苦的還是頭一遭。
江嚶嚶抬眼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翹唇:“嚶嚶這也是為阿兄好啊,這次圍獵的馬廄有很多個,你只要去東宮那邊的馬廄待著便可。太子妃可是常去那裡和馬兒說話散心,阿兄多日不見太子妃,嚶嚶這也是為了給阿兄創造機會啊。”
神他娘創造機會,江瑞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但是對上江嚶嚶斜過來那雙笑眯眯的眼睛,到底是隻敢識時務的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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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太子之事並未掀起多少水花,烏暨回來後,只道是昨日太子晚間便回來了,回來後倒也沒什麼動靜,只是請了一趟禦醫。
江嚶嚶有些失望,卻又十分了然,畢竟是主角,身體有些輕微的小損傷是必然的,卻不會有什麼大事。
等到過午的時候,李燃便帶著人回來了,昨日江嚶嚶說想要的那些,基本上都帶回了大半。
江嚶嚶並未計較他出去的真實目的,拉著他在篝火旁坐下,心情十分好的吃了一頓炙肉。
下午的時候,天氣一片晴朗。經過大雪的沐浴覆蓋後,草木之間彷彿都被淋的清醒了過來,散發著朝氣蓬勃的氣息。
旌旗蔽空,風有些大,旗幟獵獵作響。
皇帝穿著一身騎裝,帶人在獵場之中練騎射。
獵場的一塊大空地之上,周圍一圈的地方擺滿了草靶子,陛下禦駕在此,官員陪坐在側,夫人貴女們坐在各自的位置。
皇帝先端著弓箭在手中掂量著兩下,用最簡單的方式射了幾個靶子之後,便笑著讓兩個皇子還有世家的公子們,都來玩玩這個,得分最高的那個,能得皇帝一個許諾作為賞賜。便是前二前三,也有旁的金銀賞賜。
這樣的彩頭可比一般的分量要厚重多了,一時間所有人躍躍欲試。
玩的方式有很多種,並非是簡單的設靶子。騎射只是其一,有的草靶子之見還放著一個更小的環,透過那個環射中靶子,則分數更高。還有的草靶子,特別的小,放的位置又極遠,這樣的靶子算的分數更高。
這簡單的騎射,已經被玩出了花樣來了。
江嚶嚶坐在位置上,淡定的喝著茶水。她瞧了眼身側太子妃的位置,元雅容低斂著眉梢,沉著冷靜自持,看不出分毫異樣。
如今場面還真算熱鬧,身後的夫人們甚至笑著開始押寶,賭誰會勝出。
毫無疑問,眾人都道定然是二殿下或是楊家公子了,誰人不知道二殿下素來最擅長騎射,其次便是楊家公子,那自小便是從軍營中出來的,和京中其他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可不一樣。
也有旁的好騎射的,但是人們要是說起來提到的還要是隻有二殿下和那楊家公子。
就在身後夫人們甚至開始下注,有人用自己的簪子,還有鐲子作為抵押。這些都是往年常有的事,不過是為了玩個熱鬧。
江嚶嚶聽著甚是感興趣,一旁的青蕪湊近了,殷切的道:“皇子妃可要去下個注?二殿下龍章鳳姿,要說這得頭彩的,定然還得是二殿下!”
正說著,就瞧著場上的世家公子們策馬長喝一聲,紛紛已經出了箭。
其中最為顯眼的就要數那一抹玄金色的身影,率先當頭,手中的箭便已經出弦。
每人十支箭,所有人無不謹慎,只想將手中每一根劍發揮到最大的分數。
然而,偏偏就那一道身影,迅雷不及閃電一般,已經刷刷射出了三箭,每一箭都射中了難度最高的那個環,然後正中靶心。
就在眾人紛紛叫好之際,江嚶嚶眸光卻是落到最上側高座上的皇帝面上的淡然,還有旁側深紫色官服的太傅周慎沉鬱的神色,眼底流露著深深的擔憂。
若是此次太子和李燃相差太大,面子上定然是不好看的。
就在她收回視線的時候,發現身邊原本殷勤的青蕪早已經沒有了身影。江嚶嚶撐著下頜,悠悠的向後瞥了一眼。
就瞧見貴夫人們身後另一邊角落裡,不少奴婢也聚在那裡,應當也是在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