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這樣一個惡劣的女人,這個毒婦!
他方才竟差點被她迷惑了,向滄臉色頓時青黑,青灰靴子生根了一樣站在原地。
但是江嚶嚶要走了,且不允許他跟上來。
一瞬間向滄唇色白了白,要是真讓皇子妃這樣走了,此等失職之事可是大罪,府邸法令素來都是極為鮮明的。
他抱劍,咬了咬牙恭敬道:“屬下知罪,任由皇子妃懲處,只是殿下令屬下時時跟隨保護皇子妃,不得稍離。”
皇子妃是要懲治他,他便任由其處置便是,否則若是他因此被趕走,皇子妃中間又出事,他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扶姞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早知如此,招惹這祖宗做什麼。
明明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人啊,更該避著點才是。
可惜,這點向滄還是知道的晚了些。江嚶嚶壓根沒多給他什麼眼神,只是撫了撫衣袖,唇角含笑,語氣淡漠道:“晚些時候,向滄,你可千萬要記得向你家殿下請罪啊。”
要是主動請罪,應該會罰的輕一點。
迎合夫郎臣屬,讓其對自己改觀,收攏人心?不存在的,她又不是元雅容。
向滄見皇子妃並未再驅逐自己,鬆了口氣,抱劍悶聲應是。
饒是心中氣得要死,這會兒是一點不恭敬也不敢有了。
江嚶嚶去了皇後的營帳,太子妃和李環還有其他的命婦都在,倒是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各方勢力明貶暗損的場面,倒是安靜的很。
簡單的見過禮後,江嚶嚶便在李環旁側的位置做好。宣平長公主李環今日穿著長公主的禮衣,端莊肅穆,倒是脫離了往日那種渾身帶著刺的樣子,顯得有幾分平和,甚至都沒有主動找茬皇後。
元雅容還在和鄰座的垚王妃說著話,藩王本都是在封地上的,每到年關都會有藩王進京,今年垚王也在其中。
垚王妃雖是與元雅容說著話,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勉強,今日她並非是一個人坐在這的,身邊還帶了一個七八歲的郡主。
她身子不好,這些年身邊只有郡主這麼一個女兒。垚王幾年前寵幸一個婢女,讓其做了側妃不說,還生下了長子,如今卻是帶著那個庶子登堂入室祭祀宗廟了。
那個被寵幸的婢女原也不是什麼婢女,而是宮裡出來的女官。從小就跟隨在垚王身邊照顧,感情也更深一些,但是因為其身份的原因,當不得正妻,只能委屈為側妃。
本來這都是些家醜不可外揚的事情,垚王妃是斷然不可能拿出來說的,但是這次來京中,垚王做的委實過分了一些,竟然以多年無嫡子為由,上奏請諫,冊封庶長子為世子。
還好陛下尚未糊塗,將請諫駁回了。但是這事兒卻是自此傳開了,大家這才知道這些年來,垚王妃竟是過得這般悽苦。
當面當然不會明著揭人家的短,只是垚王妃就坐在元雅容身側,兩人說話間難免就談及此事了。
元雅容將她好生安慰了一番,讓她放寬心,那庶子如今也不過還是個稚童,陛下絕不會同意這樣荒誕之事的。
垚王與太子素來是一黨的,這次請封世子的事情,垚王倒是非常喪氣,不可放棄,還想再繼續上奏。還是要多虧了太子將人勸住了,此事這才暫且作罷,且告一段落了。
垚王妃還低聲勸著元雅容,多注意一些圍在太子身邊的賤婢,說不得哪天就出來一個魅主的東西。
元雅容只是笑了笑倒是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垚王妃好心提醒。
太子身為儲君,心中自有謀略,和喜好女色的閑散藩王自是不同的,是斷然不可能與婢女茍合的。
因為李燃送的簪子的緣故,江嚶嚶這會兒一來就瞧見元雅容發髻上帶著的鳳簪,十分的晃眼。
元雅容平日裡穿著都十分樸素,頭上也不會戴多麼繁瑣的簪環,但是今日瞧著她盛裝的樣子,倒是有太子妃的儀韻氣度。
江嚶嚶坐得離兩人極近,也因此將倆人的話都聽了入耳去,頓覺十分有意思。
李環瞧著江嚶嚶一直在瞧著元雅容,且臉上的笑容十分叫人熟悉,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問:“太子妃有什麼好看的?”
江嚶嚶瞧了她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來,道:“過兩日,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