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
主子沒有跟上,前面的兩人就自覺停步站在兩側給身後人照亮。
曹欒鼻觀眼眼觀心的垂著首,規規矩矩的站著。
扶姞就沒那麼守規矩了,提著燈的手動了動,腳下忍不住微移,想看這作精又在作什麼妖。卻剛抬眼就正對上了對面內侍曹欒微蹙眉的視線,一瞬間渾身僵硬,頓時就不敢動了,忙垂首規矩站好。
身後高大的槐樹投下張牙舞爪的陰影,在風中微微晃動著。
在走過去之前,李燃還有些掙紮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提燈的兩人,堂堂皇子怎麼能做這樣沒有威嚴的事情。
從小到大不管在哪裡他從來都是身姿筆直挺拔,行步如風,從骨子裡就帶著皇族骨子裡的矜貴。
兩個人在外面又沒有什麼不得已的事,怎麼能這樣狼狽又不雅觀在一起,莫說儀態,一點體統都沒有。
好在已經入了夜,天色黑漆漆一片,也不會有人瞧見。
他就一撩了衣袍,屈膝蹲下,低聲無奈道:“好了,上來吧。”
就算是這樣屈膝蹲著,背脊也是筆直挺立著的。
江嚶嚶頓時腳就不疼了,心情甚好的站了起來,喜笑顏開的撲了過去,勾住這人的脖頸抱好。
她身上還披著那件醜不拉幾的袍子,沉沉的,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高挽的發髻間簪著的金貴的鸞首玉步搖。
“夫君你怎麼這樣好?”
得逞之後,她總是不吝說些好聽的。李燃卻是知道她秉性的,一時間眉梢都是無奈的,唇角還是忍不住翹起。
一面又想起自己皇子威儀,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江嚶嚶才聽不見他說什麼,壞東西背脊挺拔寬闊,走路也是穩穩當當的。夜風帶著絲絲涼意,但是卻侵不入身上披著的寬袍,只能拂開臉上的發絲,仔細些能察覺到那風裡夾雜著微不可查的細雨。
她有些困了,腦袋抵著李燃的發,閉著眼睛還不忘滿意催促兩聲:“夫君快些,要下雨了。”
李燃:……
等到了正院的時候,江嚶嚶已經睡著了。
因為主子沒回來,院中的婢女就得一直候著,然後就全都見到是自家殿下繃著一張臉,穩穩的將皇子妃揹回來了。一時間,十幾雙眼鏡都瞪大了,都道皇子妃是傷著哪裡了。
院中長廊下等光明亮,扶姞淡定的將手裡的提著的燈遞給了侍候的婢女,有些麻木道:“莫要胡說,皇子妃只是睡著了。”
一旁的春嬤嬤和青蕪也在,聞言青嬤嬤臉上的擔憂之色消失了,變得有些迷茫和麻木,青蕪已經和旁邊的婢女吹噓起了自家主子從前的豐功偉績。
江嚶嚶原本盤算著李燃這些天只是在搞小動作膈應太子,結果等到次日午休,李燃和她說起圍獵之事時候,她才終於想起書裡這天李燃都做了些什麼。
神色頓時就變得微妙。
太祖是馬背上贏的天下,秋日圍獵之事是古來就有的傳統,上嶺禁苑有修葺好的營地,每年陛下都會帶皇子臣子來禁苑狩獵。不光是皇子臣子,女眷也是有的。
禁苑一待就是近十天,男子去比試涉獵,女眷多數還都只是在郊營中騎馬,比射箭罷了,或者去草垛裡獵獵兔子。
禁苑圍獵這樣的事,除了是男女主增進感情的大好機會,自然也是反派搞事情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