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翻到最後一頁,是那年寒假,嚴霜來到家裡小住。
[爺爺送給暖暖那件珍珠披肩,真好,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接受了我最愛的人。只是....]
只是後面沒有再寫,老爺子卻能猜到,一定跟他母親有關。
他合上日記本,坐在位置上半天都沒有動,許久之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一手拿著日記本,徐徐往外邊走,身形莫名有些佝僂。
王若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冷冷淡淡地餵了一聲。
“若丹。”
這聲音一出來她就知道是誰了,這個聲音她到死都不會忘記的。
“若丹,我們見一面。”
對面報了一個地址,王若丹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沉默地掛了電話。
然後一整天她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李韶容覺得奇怪,問了兩句,王若丹隨便幾句就搪塞過去了。
第二天,臨近中午。
王若丹呆在自己的房間,桌上是一本有些破破爛爛的相簿集,嚴霜送過來之後她砸過好幾次,最後還是收了起來,一次都沒翻開過。這些年她有意無意的不去回想過去的種種,有時候確實是連李貞木包括後來那個孩子的模樣都忘記了。
她看著相簿集出神,最終還是沒有赴約。
老爺子在餐廳一直坐到一兩點,知道人不會來了,只好驅車去了王若丹現在住的地方。
到了以後,老爺子從車上下來,管家說:“我去通知一聲吧。”
老爺子搖搖頭,“不必,就這麼等著吧。”
管家只好去車上拿下一把傘給老爺子遮陽,誰知老爺子把他的手推了開去,於是只好收了傘和老爺子一起等。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管家心焦起來,老爺子吃了早飯就過來a市,午飯沒吃就在這太陽底下曬,就算是年輕人來也是受不了的。
他規勸道:“歇歇吧。”
“這是我欠她的。”
要是老爺子出事,他的罪責可就大了,想到這,管家不管不顧地叫起來,“夫人!夫人,請出來一見!”
王若丹其實一直在看著,眼見老爺子搖搖晃晃的快站不穩,她心下生出幾分不忍,到底還是下去了。
“你找我什麼事?”
老爺子扶住管家的胳膊,“若丹,”他頓了頓,平生第一次和人道歉,“過去那些年是我對不住你。”
王若丹鼻頭一酸,差點流淚,她偏開頭,直到老爺子遞給她一本日記本,“這是貞木的日記本,你看看吧。”
“從前我一味堅持自己的觀念,現在才知道原來給他帶去了那麼大的傷害。”他垂著腦袋,面顯懺愧,“是我錯了,孩子沒錯,我們不要再去折磨他了,好嗎?”
“若丹,今年回家過年吧。”
說完,老爺子掙開管家,拱手微伏了個身,隨後一步一步走回車上。
回到房間,王若丹失聲痛哭起來。
漸漸的,哭聲終於止住,她翻了翻筆記本,卻怎麼也不敢去看內容。只好把筆記本收到櫃子裡,那個櫃子裡還有兩個娃娃,一個是小時候李貞木的,一個是後來那個孩子的。她把相簿集拿出來,顫抖著手指從頭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