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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從兩江總督府上出來的時候,燕小進已往驛站送完了信,等在上馬石邊上了。
“爺,”他看胤祥心情不錯,笑嘻嘻地牽了馬繩過來,“今兒六月初一,姑蘇城裡有花燈會,我來時路上打聽過了,那花燈從葑、盤、胥三門出閶門外,轉山塘橋,一直擺到虎丘山上,我尋思著,爺要不要買盞燈送給福晉主子吶?“
時任兩江總督的邵穆布和雍親王胤禛關系很不錯,對胤祥送來的張家藥局一事也很放在心上,即刻表明要徹查。正事辦了,胤祥心頭很是鬆快,想到妙玉自從在常家墓園裡說明真實身份後,兩人之間關系微妙,似乎一直有一層捅不破的窗戶紙,送個花燈略表心意也好,他朝燕小進點點頭,兩人便策馬往山塘橋上去。
姑蘇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歷來以商業之繁華而冠絕江南,連京城都有遜色之處,胤祥上一回見到閭門這般盛景,還是那年端午龍舟的時候。
河邊泊著船隻,胤祥停下馬來細辨,他在宮中讀了不少水務上的書冊,知道泊於東岸的大船多數來自荊襄川蜀,而西岸則是鹽艘商賈,當中畫舫上綺羅簫管,遊泛無禁。
對岸上連著一片燈影,人煙相續,北寺笙歌聲似沸,玄都士女擁如煙,間或有叫賣乳酪穌、桂花露、玉露霜、狀元糕、太史餅的挑擔小販。
在岸邊下了馬,燕小進急著過釣橋買花燈,胤祥一直知道他對綠杯的那點心思,好脾氣地朝他扔了錠碎銀子,隨他去挑,果然只一晃眼,人就鑽進三千翠袖堆裡尋不見蹤跡了。
胤祥卻是不急的,搖著摺扇在燈局街上慢慢走,姑蘇做燈自宋以來即出名,尤其是用薄如蟬翼的紗裹在竹篾上,紮出形態各異的紗燈來,還有琉璃風燈,用碎玻璃入爐重熔,點得如銀花雪浪。
只是美則美矣,卻大抵都是一般的樣式,堆在一起閃爍好看,若是單個兒拆下來,分明遜色不少。胤祥轉了許久,在角落的一家老字號看中一盞水晶玻璃燈,透明如冰的玻璃分了兩層,中間夾了一層白色的雪浪紙,以褐紗和紅紗紮成,好一幅花吐胭脂、香欺蘭蕙的紅梅畫卷。
燕小進挑好了一盞紗燈,雙手提著小跑過來,“爺在看這一盞呢?這家店好看倒是好看,我方才問了,只是賣得貴,掌櫃的又一副臭脾氣,說什麼只賣有緣之人。”
胤祥有點兒好奇,朝店內看,果然見到一個老頭子坐在案臺後,慢條斯理地修剪一株文竹盆栽,彷彿店外的熱鬧渾然與他無幹。
天下哪還有不做生意的商人呢?無非是錢給的還不夠多罷了。
他盯著那紅梅琉璃燈,彎唇一笑。走進店內,在掌櫃面前放下一錠碩大的雪花銀。
“我就要這一盞。“
回到橫塘客棧的時候已過了晚飯時分,胤祥本想著隨便來一碗陽春面對付一口,哪知剛踏進院內,卻見客棧內外都是人,十分熱鬧,店家已然頭忙昏了,來不及招呼,更騰不出人手來給胤祥下面條。
他嘆了口氣,提著燈先去找妙玉,然而妙玉的房間裡也是空蕩蕩的,綠杯蹲在院中的小亭子裡打絡子,見胤祥和燕小進走過來,方站起身:“賈府遷回金陵,正巧打橫塘路過,在此處歇腳,福晉主子去和賈府的姑娘們說話,這會不知道去哪間客房了,十三爺若是有事,就在房裡等一等吧。
胤祥“嗯”了一聲,妙玉不在,他其實是不想唐突地進她房間的,只站在窗下,將那紅梅紗燈掛在探出來的簷臺上。這樣一來,等妙玉推開窗時,便能看見他的心意了。
妙玉與姊妹們有大半月沒見了,拉著手在房中說了好半天話,直到天色暗下去,星子閃爍,賈母房中的大丫頭琥珀來催了好幾回晚飯,妙玉方戀戀不捨地丟開了手,回隔壁自己住的那一處小院去。
繞過垂花門,恰好見到老大一塊靈璧石的幽暗處站著兩個人,男的年輕俊朗,女的嬌俏可愛,懷裡抱著老大的一個花紗紮成的蝴蝶燈,嘰嘰咕咕地說著情話。
這不是她一直當自家妹子看待的綠杯和胤祥跟前的燕小進,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