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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正是兆佳尚書夫人的壽誕,宴請一眾京城名流,連太子妃和好幾位皇子的福晉都賞臉親赴。尚書府與寧榮二府向來走得近,鄭夫人與王夫人更是常在一處念經禮佛,於是提前兩日打發了家人,請賈母、王夫人、薛姨媽、鳳姐、黛玉、寶釵及賈家幾個姊妹去尚書府做客。
寶玉貪戀熱鬧,眼見眾人一早起來,都打扮得光彩奪目登了轎子,便嚷嚷著要一起去吃酒,無奈賈母發話,“今兒在場的都是女眷,你平日裡總在姐妹中廝混,只是在家裡,倒也罷了,若是出門還這麼不懂避諱,可叫你老爺生氣!”
寶玉聽了這話,只好無奈地回了怡紅院,從床頂上翻出兩卷茗煙買進來的閑書,歪在床上看。可一直到了晚飯後,天色暗下去,赴宴的眾人仍未回來,他心裡煩悶,一時又叫襲人倒杯茶來,一時又叫晴雯來剪剪蠟花,一時又叫麝月上茶點水果。
忽地聽外頭有人報:“妙玉姑娘來了!”話音未落,門前簾子一掀,廊燈下亭亭站著一個人,懷裡抱著一大卷雪浪紙,纖細秀麗,卻氣勢如虹。
寶玉忙將手上的書卷一撂,喜滋滋地迎出來:“我怎地忘了!常姐姐今日不用出門,也在家裡的,早知道我就去櫳翠庵吃茶了,在家裡看了一天書,怪悶的……”說到此處,瞥了眼扔在床上的書,忙拿被子蓋起來。
妙玉也不點破他,將紙卷往案上一放,毫不客氣地在椅上坐了,“吃茶倒不是要緊的,我今日過來,是另有一件大事,要和寶二爺商量。”
寶玉“啊”了一聲,有些摸不著頭腦,伸脖子去看那些紙卷,只見上頭沒有寫字,卻描了好些線條兒,像是畫,卻又不是在惜春處常見到的花草鳥獸,便皺著眉頭問道:“常姐姐,這是什麼新鮮畫兒?”
妙玉輕輕搖了搖頭,將手按在紙捲上,氣定神閑地笑道:“先不急看這些東西……寶二爺,我昨兒聽王善保家的說,赦老爺如今又看上了老太太房裡的鴛鴦,央著大太太去老太太跟前說,大太太正因上回那事兒覺得沒臉,恰好老太太今日外出赴宴,鴛鴦也跟著去,大太太便將此事暫且拖延下來,你可知道這事?”
那王善保家的正是邢夫人的陪房,心腹中的心腹,抄檢大觀園時公報私仇、欺軟怕硬,為人十分可惡。自從上回賈赦要納妙玉卻未得逞一事後,妙玉便一直讓金嬤嬤偷偷盯著王善保家的,萬一還有什麼么蛾子,也好提前做下準備,如今剛盯了半個月,便傳出了這一樁。
“大老爺還想要鴛鴦?”寶玉太震驚了,猛地從榻上彈起身,“他哪裡敢!他……他就是盯上了老太太的體己錢!”
“既然寶二爺都能看穿,想來家裡都知道赦老爺和大太太的心思,”妙玉淡淡垂下眸子,“旁的且不說了,鴛鴦那樣好的一個姑娘,又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一個,若是被赦老爺強佔了去,豈不是一輩子都毀了?”
寶玉擰著眉頭,暴跳如雷,“這些個痴心妄想的,若要細說,還不止這一樁!昨兒我見彩雲坐在廊下哭,說環哥兒如今大了,想要個通房丫頭,單因為她平日裡對環哥兒尚有幾分好臉色,環哥兒竟厚著臉皮求太太把她送過去,我正想著如何跟太太說,不叫環哥兒得逞呢!”
又是那個小猢猻一樣的賈環,想到他和趙姨娘的嘴臉,妙玉哼哼冷笑,“在這家子爺們眼中,女子便是個玩意兒,也不管人樂不樂意,想納就納了,想要就要了麼?”
寶玉有些臉紅,眼光從襲人身上掃過去,“倒也不是……若女兒家不樂意,自然沒什麼樂趣的。”
妙玉沒想去揭開他和襲人的隱秘,畢竟要救下鴛鴦和彩雲,眼下還得靠寶玉呢。她清了清喉嚨,正色問道:“寶二爺,若是眼下我有法子,可以讓鴛鴦和彩雲逃過這一劫,寶二爺可願意幫我一次?”
寶玉有點發愣,瞪著眼問:“常姐姐此話當真?若是能成,我自然樂意!”
妙玉揚了揚那捲雪浪紙,一張一張徐徐展開來,笑道:“寶二爺別急,請看我的演示手稿。”
第二日府中倒是無事,因前日赴宴疲憊,因此大家都在各自房中歇著,寶玉呢,吃過午飯後自是躲回床中,懶懶地睡了個覺,直到天色暗了,才囫圇裹了個夾襖往王夫人房中去。
王夫人正在吃茶,見寶玉來了,便命人除去抹額,脫了袍服,拉了靴子,摟在懷裡,慢慢地盤說昨日尚書府中如何熱鬧,主人如何周到,堂客如何之多,戲文如何精彩,酒席如何美味。
說得正酣暢時,只見寶玉拉著王夫人的袖子,臉上泛起嘻嘻的笑意,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王夫人有點兒驚詫,摸著寶玉後背道:“我的孩兒,可是白日裡睡多魘住了?”
寶玉只是睜大了眼看她,忽地“哎呦”了一聲,口中不住嚷著:“好頭疼!”王夫人大驚失色,歪歪斜斜地抱緊了寶玉,寶玉卻將身一縱,離地跳得三尺高,嘴裡只哼著:“娘啊!好頭疼!我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