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子緩緩摘下自己的眼鏡,未沾染一滴血跡的白皙手指輕輕打散了厚重的劉海,又順勢捋順了垂墜在纖長脖頸邊上的麻花辮。
隨著絲滑散落的深黑色發絲,她將自己清麗的面容完全展現。智慧的火光如同星輝,閃爍在她溫柔的眼眸之中,可那猩紅的顏色卻像是顯露出隱藏在深淵中的瘋狂,讓人打心底裡升起信賴與戒備交織的情感。
是的。
無關年齡,無關經驗,在這一年的協作之中,鼬子早已贏得了曉組織忍者的尊重。
哪怕常常呼來喝去,但他們心底總有那麼一兩分遲疑與猶豫。
縱使年紀尚輕,宇智波鼬子也是和他們平等的忍者。
可在今天,這些年長的忍者又明白了自己心底的那絲警惕與遲疑源於哪裡,那是他們千錘百煉,久經徵戰後鍛煉出的直覺與本能給予的警告。
她突兀地笑了一下,好似泥做的石雕突然勾起了嘴角,平靜的外表下卻像是有著深海暗流一般的晦暗。
“既然擁有強大的力量,為什麼……我們不做點更有趣的事情呢?”
‘嘶……’
如同長針瞬間穿過大腦,恍惚與茫然間,曉的忍者意識到了自己被拉入了幻境。
‘這是……五大國?……嘖,她的幻術已經精通到這種地步了啊。’有人心底感嘆著,更多的人卻戒備起來。
與之相反的是鼬子,她緩緩背過身去,卻抬起了一隻手。
纖細而脆弱的指尖卻像是黑夜中的螢火一樣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隨著手指劃過,她的聲音也慢悠悠地響起。
“不用尾獸,只要我們突然襲擊五大國的村落,一個、一個……殺死五影、再殺死村子裡的上忍,最後……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們。”
“啪”得一聲,她打出了一個響亮的響指,緩緩轉過頭來,嘴角的笑容就像是要給同伴分享什麼美好的東西。
“一切都會有所不同。我們得到的,不是低階的‘看得起’,也不是平等的‘尊重’,而是深刻在骨髓裡的記憶……與恐懼。”
她充滿誘·惑力的話語拉扯起幻像的帷幕,帶來了戰爭、血液、死亡與仇恨……
驚恐的臉和帶著笑意的面容,扭曲散落的肢體、連綿不盡的紅色和那層充做底色的黑。
一切雜糅在一起,融彙成地獄的景象,沒有聲音,卻彷彿有著無數的哀嚎之聲從這圖景中刺入他們的耳中。
這畫面深深映入大蛇丸的眼中,讓他也無比驚訝,詢問的話語從唇縫之間溜出。
“這……就是你眼中的圖景嗎?”
“圖景?”鼬子勾起了嘴角,笑容中帶著幾分內斂與疏離,“這……是藝術,也可以說……是某個未來。比如…”
一隻手撐著手肘,一隻手輕輕搭在了秀氣的下巴上,她若有所思:
“地獄或許有十層。”
景象變換了,割裂成十個大小不一的畫面。
“如果蠍前輩想,那麼就可以將所有的屬民都變成傀儡……”千奇百怪的扭曲人形出沒於村落,卻像是人類一樣行動。
“角都前輩可以挑選更多的心髒……”黑色的土地裡豎起連綿的棺材,裝著一個個胸口空洞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