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天他們還是一起去吃了晚餐,更讓唐雪年多了一位鐵杆粉絲,此處先按下不表。
此時唐雪年對他開會摸魚的行為只覺得不解,回道:開會可以發資訊麼?
在她的認知裡,開會應當聚精會神,不時還得站起來發言或者吵架。至少徐棲拉她開的幾次會,會議實況都是如此。
冉雲陽卻沒說可不可以,他只是回了一個“不想上班”的表情包來,圖上是一隻圓滾滾的熊貓正怒摔電腦。
這和他平日裡正經八百工作的樣子差得甚遠,讓唐雪年覺得有些可愛,彷彿不想上課的淘氣學生。但是上學的時候,這人是從來沒有說過想逃課的。
那時候的冉雲陽不光是自己學習認真,還時常督促她。唐雪年在學習這件事上,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這就如同來學校上學一樣,雖然她沒有興趣,但是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所以她通常就是按部就班地做,而能和冉雲陽一起的話,那麼這件事的快樂指數便能得到附加提升。
他們升入了高二後,經過文理分科,班級被重新劃分,一班到十班是理科班,十一到十四則是文科班。
唐雪年文科是薄弱項,冉雲陽倒相對均衡,但是他自己也更加喜歡理科,於是便一起選的理科。他們還留在在原來的班級,其他選文科的同學離開去了新班級,也有新同學補充進來。
開學後,課業明顯繁重起來,直接體現在課間的氛圍更加安靜了,從前學生們都喜歡樓上樓下間班級串門,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而現在,剛上完這門課,下一節可能緊跟著就是另一科的考試,大家都有些疲於奔命,於是玩鬧的心思也收斂了不少。
分科後,很多同學便對文科科目不太重視,每逢歷史政治課,寫其他作業的,悄悄傳紙條的便很多,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眼,反正最後會考能過關就行。
唐雪年本來對文科就沒什麼興趣,於是每逢這時她便開始在紙上塗塗畫畫,後來被冉雲陽發現了,便教育她要認真她聽講。
“可是我不想聽。”唐雪年倒不是要逃避上課,她只是表達內心的想法,不想做就不要做,她不懂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冉雲陽看著她,想了一會,他的表情像是在思索怎麼回答,又像是在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終於,他松開了眉頭,說道:“那如果歷史可以當成相聲來聽呢?”
唐雪年的眼神裡露出了好奇。
冉雲陽從口袋裡掏出p3,他跟唐雪年的同桌換了位置,把耳機線兩人的袖子裡穿過,這樣託著腦袋,便可以掩蓋耳廓裡的耳機,就這樣開啟了背景音樂。
歷史老師就在被動狀態下成了說書人,音樂彷彿化成了實體音波穿梭在耳膜間,從她這邊漂游到了冉雲陽那邊。這是個太奇妙的體驗,又再疊加這種私下搗蛋似的快樂,讓唐雪年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開心。而這後來她歷史成績還此提高了十來分,實在可以算作冉雲陽特殊教學方法的偉大勝利。
果然,冉雲陽血液裡還是長存遵紀守法的dna,雖然嘴上說著不想上班,也就跟唐雪年聊了五塊錢的,就專心開起會了。
反而是唐雪年時不時就記掛著他那邊在幹嘛,終於到了晚上六點多,她想著開會應該是結束了,忍不住給他撥去了一個影片會話。
微信鈴聲叮叮當當開始響起,她突然想起這是他們第一次影片,一時有些緊張,對著鏡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覺得臉好像有些大,忍不住把手機拿遠了一些,又把把頭發往耳後壓了壓。
那邊冉雲陽接了起來了,看背景是已經回到了房間,但環境音卻很熱鬧,彷彿有幾個人在討論什麼。
“打擾你麼?”唐雪年一面擔心他還沒有忙完,一面又因為看見他,心裡便覺得開心,聲音裡都帶著笑意。
冉雲陽在那頭也笑了:“謝謝你來打擾我。”他轉頭跟旁邊人小聲說了句“你們去吧”,似乎是同住的人問他要不要出去逛逛。
關門聲音響起,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冉雲陽到一張床側坐下來,開啟床頭的臺燈,畫面裡亮了起來。
這燈光和鏡頭的模糊感,像給他的五官加了一層柔光濾鏡,顯得十分溫柔英俊。
唐雪年突然想起了一句有些不合時宜的話,燈下看美人。
“我師兄他們說晚上要去逛夜市。”冉雲陽背靠在床頭,神態輕松地閑聊起來。
“你不去了麼,那晚上吃飯怎麼辦?”
“散會後就去吃了酒店的自助餐,你呢,晚上吃的什麼?”
唐雪年把鏡頭反轉一下,給他看自己的晚餐:“點的外賣,番茄牛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