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瑞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會問到他身上,他還記得這人跟自己的壞蛋後媽關系不好呢,雖然他跟壞蛋後媽的關系也不怎麼樣,可他跟這個蘇阿姨也不是很熟啊,這個蘇阿姨還經常為了範霖兇自己,她該不會以為自己不記得吧?
沒人知道蘇雅檸怎麼會突然問顧天瑞這個問題,鐘禮只直覺蘇雅檸是又要趁機搞事,但她也並不擔心。
顧天瑞抬起頭看鐘禮,眼神詢問她自己應該怎麼回答蘇雅檸,鐘禮無所謂地擺擺手:“你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行了。”
既然壞蛋後媽都不在意,顧天瑞就更不關心蘇阿姨問這個問題是什麼目的了,他老實回答:“我不知道。”
“喲,你不知道啊!”蘇雅檸故意做出非常吃驚的模樣,彷彿在她的世界裡,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緊接著,蘇雅檸轉頭便問範霖:“霖霖啊,媽媽還記得你最近背的一首詩好像就跟風箏有關,是什麼呢?快告訴瑞瑞和其他朋友們吧!”
範霖猝不及防被蘇雅檸推至眾人面前,他並不知道他媽媽是個什麼想法,當其他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時,他竟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上午做任務時的場景,他根本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金銘沒有預料到自己稍不察覺就被蘇雅檸搶了話去,他沒辦法往下走流程,可這時候範霖都已經被她推出來了,金銘也不能做出讓範霖先站回去這種事,而且此刻的範霖看起來顯得有些拘謹無措,他只好鼓勵著範霖趕緊把蘇雅檸想聽到的說出來他再繼續。
“霖霖居然知道那麼多呢,好厲害啊,我們的風箏確實在古時候就有了,那時候還不叫風箏,如果霖霖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們大家嗎?”
範霖緊緊抿嘴,頂著眾人的目光快速回想關於風箏古代叫法的資訊。
這時候蘇雅檸還在一旁催促:“霖霖,是你才剛背過的詩。”
範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可已經唸了二年級的馮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出聲:“我好像知道了,我在學校裡學過!”
她這一下又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蘇雅檸,在她的預想中根本沒有馮蕊的戲份。
蘇雅檸這前前後後的做法被大家看在眼裡,只要是心智健全的大人都看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了,更別說鐘禮,鐘禮一看蘇雅檸這會兒看馮蕊的眼神像是要趕緊把馮蕊嘴巴給堵上不讓她說話似的。
鐘禮只覺得好笑,蘇雅檸又想讓她兒子踩著顧天瑞讓自己出彩,只可惜她打算盤的時候忘了告訴範霖,導致範霖一時間根本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反倒是早已經上了學在學校裡學了知識的馮蕊率先想出答案來,把局面攪得更加尷尬。
經過這一出,恐怕吳迎蕾不會再多跟蘇雅檸來往了。
果然,當馮蕊說她知道答案的時候,吳迎蕾還挺高興,這說明她女兒在學校學習還不錯,可當她注意到蘇雅檸看自己女兒那並不友善的眼神,頓時就不樂意了。
不過現在吳迎蕾還願意給蘇雅檸賣個面子,畢竟兩家這些天走得近,知道了蘇雅檸的性子以後少來往就是。
因此吳迎蕾便稍稍拉過馮蕊說:“大金哥哥讓霖霖弟弟先說哦,等弟弟說了你再補充好不好?”
盡管馮蕊也想顯擺自己學到的知識,但她也懂得先後順序,而且眼下她最在意的還是跟媽媽一起放風箏這件事,也就沒執著於一定要回答這個問題:“那好吧,讓弟弟說。”
饒是馮蕊突然開口拖了那麼長時間,範霖仍是沒能想起來有關風箏的詩是什麼,蘇雅檸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開口提醒他:“《村居》啊,你不是這幾天才背過嗎!”
這句話就像是直接開啟了範霖的某個開關,他恍然大悟,而後磕磕巴巴地背起詩來:“《村居》,清,高鼎。”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拂提……哦不對,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等他背完了詩,額頭竟然不知不覺地滲出汗來,他一臉如釋重負,看起來幾乎要虛脫倒地。
在場的人也很是配合,全都不約而同地為四歲的範霖鼓起掌來。
金銘再次鼓勵道:“我們霖霖真棒啊,這麼長的故事都背下來了!”
這時候蘇雅檸的臉色終於溫和起來,她繼續提示範霖:“雖然背出來了,不過還是不熟練,現在霖霖可以告訴大家,詩裡也寫到了風箏,但並不是我們俗稱的風箏,到底是哪個詞呢?”
範霖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目露難色,希望媽媽可以不要再問下去了,可蘇雅檸的態度依舊那般強硬,範霖只能艱難地從嘴巴裡擠出兩個字來:“紙、紙鳶。”
金銘捧場:“對,沒錯,霖霖真棒!我們的風箏啊在古時候就被叫做‘紙鳶’,鳶是鳥的意思,是說我們的風箏用紙紮出來就像鳥一樣在天上飛,所以叫做紙鳶。”
相比於其他小朋友,範霖兩只耳朵都已經聽不進金銘究竟說了什麼,他只抬頭看向蘇雅檸,滿是希冀地問出一句:“媽媽,我表現得好嗎?”
蘇雅檸坦然接受周圍人對範霖的掌聲和誇贊,這才滿意地對範霖點點頭:“還不錯,等你爸爸知道了,他也會誇你的。”
範霖聞言,難得露出一個小孩子應有的單純笑容:“那就太好了……”
話音未落,範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蘇雅檸發出驚聲尖叫:“霖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