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為了符合要去齊悅祭拜母親的氛圍,明明不是清明,卻下了一整天的雨。
凌晨四點,許安迷迷糊糊的從沙發上醒來,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向齊悅的房間,房間裡也早就亮起了燈,而且浴室裡頭傳來刷牙洗漱的聲音。
桌上放著紙錢、香燭跟祭品,這是老許跟趙太后幫忙準備的。
齊悅穿著簡單的毛衣跟牛仔褲走了出來,素顏朝天,頭髮挽成高馬尾,她站在房間門口看著許安:”說好四點半出發,現在四點二十五分了。”
許安輕蔑一笑。
五分鐘後,齊悅錯愕的看著站在大門口,已經穿好衣服鞋子,甚至連頭髮都抓好的許安。
呵,女人,你對男生出門所擁有的時間之力一無所知。
“走吧。” 許安風騷的撩了下自己的劉海。
兩人坐上許安的寶馬,比起耀眼的邁凱倫,這輛車顯然更適合今天的行程。
駛入高速時,雨刮器規律地擺動著,將玻璃上的雨珠掃成一道道水痕,遠處的山巒和田野隱在黑暗裡,天地間彷彿只剩下車輪碾過積水的沙沙聲。
“忘記買點東西在路上吃了,有點餓。” 許安苦著臉道。
“我有做一些,要開三個多小時呢。”
齊悅伸著筆直的長腿,把另一個包包開啟,裡頭有切的整整齊齊的火腿蛋三明治還有裝在餐盒裡的雞胸肉沙拉。
許安一臉詫異:”你什麼時候做的?”
“在你一邊傻笑著流口水一邊打呼嚕的時候。”
齊悅沒好氣的拿了一塊三明治,用紙巾包著,然後遞給許安。
許安先是”啊”的張開了嘴,然後看齊悅沒意思想喂他,而且還瞪了他超過三秒鐘之後,才訕訕的伸手接過:”只是開個玩笑,這麼認真幹啥。”
齊悅白了他一眼。
擋風玻璃上的雨越下越密,車裡的音響播放了”跳樓機”。
“Baby我們的感情好像跳樓機~~讓我突然地升空又極速落地~~~”
音樂聲中,許安突然問道:”你今年怎麼會突然想到龍頭裡過年?”
齊悅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許安訕訕道:“我是說,過年你不回家,齊總不會有意見嗎?”
齊悅沉默了一會,轉頭看著窗外的漆黑夜色:”他不在,說最近很忙,不止過年回不來,我媽生日他也回不來。”
許安抿了抿嘴:”沒事啊,我覺得比起你爹,你媽媽說不定更希望看到我這樣年輕的小鮮肉。”
齊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媽沒你這麼低俗。”
“低俗?!”
許安大聲道:”欣賞美的東西怎麼算低俗?就像我,我既不是你親戚也不是神父,那我為什麼會無條件的對你好?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齊悅被逗得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就不再說話,而是把座椅往後調了些,閉上眼睛靠在頭枕上。
雨聲、歌聲、車輪聲,混著車內安靜的呼吸,把深夜的高速路填得滿滿當當。
三個小時後,許安他們到了墓園的停車場。
過年前,墓園顯得異常冷清,那些塑膠染色而成的花圈都已經經過大半年的風吹雨淋而褪色,清晨的白霧混著連綿的小雨,染成一條條雲霧般的輕紗。
許安拎著紙錢跟香燭,跟在齊悅身後,走到她母親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