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 CASANOVA 酒吧出來，包志澤抬手要攔車送他回財大，許安卻笑著擺擺手，轉身扎進地鐵站湧動的人潮。十五分鐘後，他又折返吳中路，路燈將梧桐樹影拉得老長，他貼著牆根走，大衣下襬悄悄裹住掌心發燙的溯源羅盤。
青銅紋路在指腹下微微震顫，一道只有許安能看到的幽藍光痕劃破夜色，像條發光的蛇鑽進巷口。
許安掃了臺共享單車，因為他猜想既然包志澤約在吳中路，那之前待的地方肯定不遠 —— 這賭他押對了。
羅盤指引的方向越來越偏，七拐八繞鑽進一條狹窄的巷子。兩邊的老牆爬滿爬山虎，褪色燈籠在風裡搖晃，倒有幾分田子坊的味道。盡頭處，一家不起眼的茶肆半掩著門，暖黃的燈光漏出來，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光影。
推門進去，店裡沒什麼客人。門口坐著一桌年輕人正在打牌，最裡頭的卡座上，一位豐腴少婦蹺著腿，泡了一杯咖啡悠閒的看著平板電腦中的短劇。
許安走了過去：”老闆娘你們這邊有安靜點的地方嗎?”
豐腴少婦晃盪著的腿停了下來。
許安補充："就是那種，在裡頭叫破喉嚨都沒人理的那種。"
豐腴少婦抬眼打量他，眼神裡滿是警惕：“你來錯地方了！我們這是正經生意！”
許安尷尬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問這邊有沒有包房之類的，我們要同學聚會，要比較隱秘的空間。”
少婦 “哦” 了一聲，塗著豔麗指甲油的手指往後一指：“後頭有兩間，地方不大，你自己去看。”
許安順著通道走了進去，走廊上只有兩盞小小的黃色燈泡，裡頭有兩扇門，就像老闆娘說的，房間並不大，一張小茶桌，兩張沙發，每個房間能擠得下四、五個人。
許安深吸一口氣，悄然啟動【林默的鼻子】，鼻腔瞬間被紛雜的氣味填滿。
有一股醫院消毒水的刺鼻氣味緊隨其後，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還有一股金屬特有的腥澀味與硝煙殘留的焦苦，這股熟悉的味道更是讓他瞳孔驟縮。
槍?
拍【諒山】的時候，他也拿過真槍，雖然打的都是空包彈，但那種獨特的硝煙焦苦味已經讓他非常熟悉了。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在屋裡轉了兩圈，餘光瞥見走廊盡頭看似一堵牆，可那股薄荷煙味，偏偏就從牆根底下若有若無地鑽出來。
退出包房時，少婦頭也不抬：“定不定？”
“可以啊，這邊這麼隱秘，挺適合看片的。”
許安笑嘻嘻的拿出手機：”姐姐是老闆娘嗎?二維碼掃哪?”
“不用，三天後直接來就行。” 少婦漫不經心地揮揮手，又沉浸在平板電腦的劇情裡。
許安點了點頭，說好時間，隨後就離開了。
待許安騎著共享單車消失在巷子盡頭，少婦慢悠悠走到後院，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許安來過了...... 怕什麼？一個大學生能翻出什麼浪？我盯著呢。”
掛了電話，她又恢復成慵懶模樣，晃回店裡繼續追劇。
……
財大創業中心，503 工作室的會議室裡飄著奶茶味。錢公子翹著二郎腿，老賀啃著吸管，大黃抱著電腦傻笑，夢夢低頭摳著襯衫紐扣，時不時偷瞄大黃一眼。
錢公子跟老賀是被許安叫來的，他給他們的理由是：【讓大黃跟夢夢單獨相處，萬一大黃得逞了怎麼辦?】
但這點並沒有打動躺在寢室床上玩遊戲的錢公子跟老賀。
得逞就得逞了，兄弟是初南去吃海底撈也不會打折啊。
於是許安換了個理由。
【萬一他們就在會議室裡得逞，那我們就輸了!!】
這話像根針，扎得兩人從床上彈起來。
不，我可以允許兄弟過得好，但不能允許兄弟過得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