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後,那婦人眼淚汪汪的握住齊悅的手,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就緊緊地抱住了齊悅,哽咽道:"悅悅,妳一定要堅強起來......"
齊悅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彩色照片中,母親那燦爛地笑容,眼眶已經紅腫得不能見人了,但淚水硬是一滴都沒有在這樣的場合中落下。
母親的照片邊上擺著的,是一顆看起來髒髒舊舊的籃球,還有一張全校第一的月考獎狀。
時間再度被按下快進鍵,轉眼間,齊悅上了高中,她白天上課,放學回到家就忙著打掃家裡,做飯,把日子過得跟母親在世時一樣。
媽媽不在了,那就由她來代替媽媽照顧爸爸……跟這個家。
一天晚上,她圍著圍裙,在廚房忙著淘米,天氣很冷,她的手都凍紅了。
“咔噠”
突然,一聲清脆的門響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齊悅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滿心歡喜地從廚房探出頭,笑道:“爸,你回來啦?你先坐一下,飯馬上就……”
她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臉上。
她看到她父親領了一個穿著時髦的漂亮女人,還有一個5、6歲的小男孩,踏進了她們的家。
就跟所有的狗血短劇一樣,齊君磊臉上滿是愧疚的神情,不敢直視女兒的眼睛,硬著頭皮地對齊悅介紹了那個即將成為她繼母的女人,還有那個眉眼間跟齊君磊有七分相似的六歲小男孩,聲音裡透著一絲小心翼翼。
齊悅不敢置信的看著齊君磊。
六歲……
媽媽走了還沒有六年啊……
看著那個漂亮的女人,跟躲在她身後那個眼神機靈的小男孩,齊悅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咯啦”的一聲,碎了一地。
那天晚上,齊悅不見了。
齊君磊找遍了整個家裡、整個小區,瘋狂的打給每個認識齊悅的人,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
最後,在天快亮之前,近乎絕望的齊君磊找回了曾經跟亡妻居住過的那間平房。
從妻子死後,齊君磊就帶著齊悅搬離了那個地方,因為他看到那熟悉的一切,就會想起亡妻跟他點點滴滴的日子。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還找不到齊悅,那他真的就要報警了。
他來到主臥室的那個大衣櫃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啟衣櫃門。
他的女兒縮在角落裡,眼睫如簾,睡顏很安靜。
她的懷裡抱著那顆不知道多少年,早已洩了氣的籃球、一件媽媽的羽絨服、還有那張早已褪色發黃的獎狀。
彷彿這個小小的空間,才是她真正的家一樣
……
許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亮了。
他現在終於能理解,為什麼齊悅看到那個粗製濫造的【魔都到西北,1900km,走啊,我帶妳回家】影片時,會感動到哭,因為那影片裡簡簡單單的一句 “回家”,觸動了齊悅內心深處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
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齊悅說到她父親的時候,情緒會這麼複雜。
他也明白了為何齊悅會對”籃球”,這麼的執著。
【我覺得啊……如果能夠被偏愛一回的話,就會是人生中最特別的記憶了】
他也明白了為何齊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眸中如同有蘇州河畔燈火的倒映了。
就如同小女孩看到了可愛的布偶娃娃,滿心歡喜地想要擁有,又像看到了夜空中璀璨劃過的流星,驚豔於那瞬間的美麗,渴望能將其留住,亦或是瞧見了漫山遍野閃爍的螢火蟲,被那如夢如幻的美景吸引,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撈取,可最終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消失,那種求而不得的無奈與心酸,全都藏在了她的眼底。
……那好吧。
許安從床上跳了下來。
看在我的初吻是給妳的份上,就讓你完成一次你的願望吧。
就在這時,許安的耳畔響起了【叮】的一聲......
【系統檢測到宿主正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