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室內,突然響起了陸明懷的聲音。
謝妄清的目光從那杯中晶瑩的液體上滑過。
那杯中的玉液還散開了淺淡的甜香,在他的身前回繞。
他記得那日在春日宴上似乎也擺了這樣的水。
只是他一喝,便覺得腦袋發沉,渾身泛熱。
“妄清?”
“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陸明懷見謝妄清愣了半晌沒有應答,便打算將杯盞換到自己的身前。
“不能喝酒就算了,我今日找你本就只是想同你小敘一番。”
正說著,陸明懷便抬手,可他指尖剛剛觸碰到那杯盞時,杯盞卻被人一轉。
只見謝妄清拿起杯盞,指骨在火紅燭影之下,泛著清光。
他盯著那杯中酒瞧了片刻,隨後將其一飲而盡。
等他將酒喝完後,才轉頭看向了陸明懷。
謝妄清緩緩啟唇,笑道:“我能喝。”
陸明懷能喝,蘇念梔也能喝,他為什麼不能喝?
陸明懷微怔,隨即只能笑著應聲:“好,能喝便好,我也與你一起......”
他抬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明花繞,可當他將那玉杯遞放到自己的唇邊時,他的手猛然停頓。
“這酒......”
陸明懷兩眉一擰,輕嗅了嗅那明花繞,隨即耳根攀染了紅意。
他猛然抬頭看向謝妄清,還來不及開口時,卻見謝妄清已經抬手撐著下頜,靠在了桌沿。
“妄清?”
陸明華驚詫出聲,而謝妄清卻彷彿已經聽不見陸明懷的聲音。
他面頰紅得滴血,兩唇微張,喉結微微聳|動。
他現在有些暈。
還有些熱。
比上次在春日宴更甚。
“妄清,你等一等,我去給你拿水來......”
陸明懷趕忙走向身後,打算給謝妄清倒杯水醒酒。
可突然之間,他的腳步一凝,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不再去給謝妄清拿水,而是轉身走了回來,在謝妄清的身前站定。
他看著昏昏欲睡的謝妄清,放緩了聲線。
“妄清,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謝妄清壓根兒就沒理過陸明懷。
陸明懷抿了抿唇,隨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攙扶著謝妄清起身,將他扶到了門前。
他輕輕將門推開,指向了遠處一間只能瞧見翠色的竹屋。
“妄清,你覺得難受,可以去......”
“那邊的竹屋休息一會兒。”
陸明懷引著謝妄清而走,等到快至竹屋門前時,他一個旋身便沒了身影。
只剩下謝妄清一個人站在那竹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