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意幫蔡嬸您召回兒子的魂魄,只是您將我這樣捆著,委實不太舒服,尤其是那紮進我小臂的銀針更是難受得緊。”
蘇念梔不指望蔡嬸能夠開啟鎖鏈,只願蔡嬸兒能夠將那銀針解開便是。
蔡嬸頓凝片刻後,覺著蘇念梔說的也算有理。
何況,她要的是活著的蘇念梔。
思及此,蔡嬸抬手將紮進蘇念梔小臂的銀針一一取出。
又從身後的木匣中取出了一張灰皮,她將那張灰皮鋪在了蘇念梔的臉上,霎時,蘇念梔額前鳶尾花的印記被覆蓋,此時她的面容亦是與其躲在角落裡的女子無異。
她們都有了同一張臉。
蔡嬸給蘇念梔覆好臉皮後,又再次從木匣子裡取出了一隻綠藥,將那草藥圍著蘇念梔繞了一圈。
蘇念梔順時被那草藥之味所圍裹。
她眉頭一皺,蔡嬸實在是太謹慎了。
她如今被換上了另一張麵皮,且這麵皮......根本無法揭下來。身上又蒙了草藥之味,即便謝妄清願意來救她,怕是也難以將她從一堆人中認出。
下一刻,蔡嬸解開了蘇念梔身上的枷鎖,轉而帶著她,將她輕輕丟進了角落中。
這樣一來,誰也無法辨識出她了。
“老蔡,快出來,那外邊兒鬧起來了!”
蔡嬸才將將把蘇念梔這廂處理完畢,便見秦伯茍著身子從地牢的長梯而入,拽著蔡嬸便往外走。
臨走時,還不忘瞪了一眼蘇念梔。
蔡嬸一走,地牢中複歸平靜,而那石臺之上的木棺被明火圍繞,此時更顯詭異。
在蘇念梔身側的眾多女子皆默然無聲,唯有清淚滾落。
她便是想要開口發問,也不知該如何啟唇。
恰逢其時,她忽覺肩頭被人一敲。
她怔愣著轉身,只見與她一樣蒙了一層麵皮的女子蹲步來到她身後。
“蘇念梔。”
蘇念梔眉梢一動,她怎知自己的名字?
卻見那女子兩眉一擰,低聲道:“是我,茯苓。”
蘇念梔一時愣神,她尚且未有辨別出究竟是扶翎還是茯苓。
只見茯苓再次拍了拍蘇念梔的肩頭:“欸,你這臉皮都展開了,是打了羊胎素嗎?”
她忽而又抬手,佯做噤聲之狀:“欸,這是可以說的嗎?”
蘇念梔依照記憶,不自覺便應聲:“嗯......怎麼不可以呢?”
“嗯?”
“是茯苓?”
蘇念梔反應過來後,疑聲發問:“你怎會在此?”
茯苓盤腿而坐在蘇念梔身側,在她耳畔低聲道:“這家客棧不是夫妻才能入住嗎?我所侍奉的那位郡主扮作了男子,我則扮作她的妻,現今自然
被抓了進來。”
“我告訴你噢,這個蔡嬸的兒子幾年前戰死於沙場,那時還不及弱冠之年,蔡嬸悲痛欲絕,將那遺骨撿拾回來後,便放在了那具棺材內。”
“不知她從何處聽說的,只要集齊三十名婦人之血便可將其亡去的兒子之魂招引回鄉,隨即便可複活。”
“而你,多半是要......”
“怎樣?”
蘇念梔早已察覺蔡嬸對她和對其他被綁來的女子不一樣,唯獨她是被捆縛在那木架之上。
她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兒。
而下一刻,茯苓之言,卻在她心口澆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