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提起木桶,想要將木桶之內的水潑在女子的身前。
只是她方才拿起木桶的一瞬,女子竟陡然睜開眼,低聲一言,倒是令蔡嬸嚇了一跳。
“別潑水,我醒了。”
蘇念梔緩然輕語,慢慢抬頭,正對上蔡嬸一張驚慌未定的面容。
她將才和謝妄清分開後便回了客棧,本是想將謝妄清剝好的蝦拿去熱一熱,誰知方將門一開啟,脖頸後猝然傳來一擊。
她昏過去時,只高聲叫了一道謝妄清,倒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
等她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身處於幽深寒涼的地牢之內。
此地被關了許多的女子,而這些女子無一例外......
都長了同一張臉。
灰粉敷面,染有麻點,絲毫瞧不出來人與人之間的區別。
而她一直裝作昏迷,實則暗中覷眼相瞧,等到蔡嬸想要以冷水澆淋在其身後,她方才抬首。
“喲,你倒是個懂事的,連叫喚也不曾有一聲。”
蔡嬸將長鞭輕輕觸靠在了蘇念梔的腰際。
她嗤笑道:“如果他們都像你這樣懂事,哪需要我耗費這麼多心力。”
蘇念梔嫌惡地白了蔡嬸一眼,她並非傻子,一直呼喚有用的話,何至於到現在還被蔡嬸捆縛在此處?
況且,既然蔡嬸敢將她帶走,必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倒不如節省體力來對付蔡嬸。
“蔡嬸說的這是什麼話?您若是有事需要我幫忙,我自然是樂意幫您的,哪還需要大聲呼喊?這不是鬧得慌嗎?”
蘇念梔忍住兩臂傳來的銀針刺疼感,唇角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回以蔡嬸一笑。
蔡嬸打量著蘇念梔的神色,冷笑道:“你倒是個會看眼色的,我的確是有事需要你幫忙,你若這般聽話,倒也免得受罪了。”
蘇念梔定神一思,牆角處不時傳來女子的低聲嗚咽,她眸光
在蔡嬸背後的木棺落定。
蔡嬸在此處關瞭如此多的女子,必定和那口棺材相關。
“蔡嬸您真是見外,您有事尋我,早些開口便是,何必費這力氣呢?”
蘇念梔斂去思緒,笑面以對。
而蔡嬸卻哼笑著開口:“今日你從房中出來時,我便來尋過你,哪知你竟跟你那郎君而去,蔡嬸我哪兒有開口的機會呢?”
“那你現在有了啊。”
蘇念梔的言外之意,是希望蔡嬸能夠先將她小臂之間的銀針取出。
這銀針入骨,實在是難受得緊。
“你可知道我要你做什麼?”
蔡嬸一雙濁目之中翻然騰起幽火,連帶著話音都變得更為急切。
“做......什麼?”
卻見蔡嬸面色一沉,旋即仰天冷笑:“我要你成為我兒子的妻。”
蘇念梔:“就這?”
“是啊,要你去陪我的兒子,以你之精血為其招魂。”
蔡嬸話中的笑意愈發明顯,她用鞭子抬起蘇念梔的下頜,狠厲一笑。
“只有成過親的女子,才有那陰陽之血,足以為我亡去的兒子引路,怎麼,你怕了嗎?”
蘇念梔眉梢一挑,聽蔡嬸之意,這些如她一般被關起來的女子皆是成過親的女子,用來招取蔡嬸兒子的魂魄,因此他們所開的招福客棧也是故意只要夫妻入住。
可是......
她和謝妄清又不是真的夫妻,哪裡會有什麼因交|歡而産生的陰陽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