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莊貴妃的生辰亦是在十月,不過是十月底。為了莊貴妃的生辰宴,錦衣衛很早便開始佈置當天的安保事宜,喬熹也在當天的巡邏人員之中。
藉著進宮給姐姐莊貴妃慶生的由頭,祁王府裡的莊氏終於被解了禁足。這也意味著,喬熹可能即將見到久未謀面的陸安然了。
不過,她似乎是想得太簡單了。
自從聖上身體抱恙,宮中大大小小的宴會基本都有些為他沖喜的味道,而這位九五至尊卻每每表現出自己生龍活虎的一年,好堵住悠悠眾口。
於是就有了眼下這個場景。明明是莊貴妃的生辰宴,聖上卻叫了個年輕貌美的妃嬪坐在自己身邊。
這便是天家,今日的主角莊貴妃早就習以為常了。
一眾人正不鹹不淡得看著場下的表演,突然聽得一聲尖利的慘叫。那叫聲正是坐在皇帝身邊的嬪妃發出來的。
“陛下,救命!臣妾肚子好痛!”
那嬪妃這般說著,用手緊緊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愛妃這是怎麼了?來人,快傳太醫!”
聖上話音剛落,便有宮人將嬪妃抬回了她自己的宮中,等待太醫的診斷。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插曲,打斷了莊貴妃的整場生辰宴。
喬熹與陸北辰跟在許仲謙身後,來到那位嬪妃的院外等候結果。
最後被告知那位妃子被人下毒,腹中胎兒流産,聖上令三司與錦衣衛共同調查,務必將戕害龍種的犯人繩之以法。
於是,前頭貴妃的生辰宴仍在繼續,錦衣衛指揮使郎克天則緊急召集部分人手,在宮中開始了調查。
流産的嬪妃姓孫,是聖上的新寵。孫嬪穩定了情緒後,便一直堅持說,自己方才在喝了宮人送來的葡萄酒後才腹痛難忍的。
可是,在她出事後,太醫院第一時間便驗了她在宴會上所用過的所有飲食以及餐具,並沒有任何有毒物質。
因此,錦衣衛聯合宮中侍衛一同在後宮查詢近日來所有往孫嬪處送過東西的人。
只是,人尚未找全,竟然陰差陽錯,抓到太子在一處偏殿與一妃子偷歡。
聽聞此事,聖上震怒。
“真是朕的好兒子!來人,傳朕口諭,太子德行有損,即日起廢其太子封號,搬離東宮,於成華宮中自省,沒有朕的允許,不得踏出成華宮半步。”
此言一出,太子殿下的生母魏皇後徹底坐不住了。
“聖上開恩,太子他一定是被人蠱惑才做出那般出格之事,不能廢太子啊!”
原本皇帝心裡就一直不屬意這個儲君,念在他既是長子又無德行喪失才勉強一直讓他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如今不光他犯下錯事,皇後那一句不能廢太子也聽得人頗為惱火。
“不能廢太子?皇後這是在命令朕嗎?這大雍的一花一木,甚至一粒沙塵都是屬於朕的,朕想讓誰入主東宮,全憑朕的一句話。”
皇帝這番話無疑是在向眾人昭示自己的權力,而往往這樣虛張聲勢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皇帝眼下的身體狀況可能遠比眾人看到的還要不濟。而這樣的狀態讓他十分害怕。
“陛下,臣妾怎敢命令,不過是此事確有蹊蹺。今日莊妃妹妹生辰宴這樣大的場面,太子怎麼敢與後宮妃嬪廝混?這其中必然是有誤會,太子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還請陛下明察啊!”
“朕心意已決,如若誰再敢替這孽障求情,一併處罰!”
見皇帝這番是鐵了心要廢太子了,皇後突然提高了聲音,“陛下,您不能這樣對灝兒!灝兒也是我們魏氏的血脈!陛下莫非是忘了當年對我魏氏的承諾,對我的承諾了?”
皇後此時的話,刺激著成煬帝的每一寸神經。這是在提醒著自己,當年為爭奪這個皇位而沾染上的汙跡。
聞言,成煬帝老了皇後半晌,終於開口道,“將皇後送回寢宮,好生照顧著,未得令,不得擅自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