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一次回宜城是我大二暑假,回去辦了簽證。”
“你還出國了?”
“嗯,去哈佛大學交換了一年。”
齊籽宜的眼中又多了幾分佩服,邊裹烤鴨邊說:“我們那一屆裡面,就數你讀書最厲害。我記得,你是當年的市狀元呢。”
莊曉淺笑了一下,居然還有人記得她是狀元這件事。
“我們那一屆也真是臥虎藏龍。”聊起高中往事,齊籽宜的話越發多了起來,“你還記得你們班的謝穎傑嗎?”
莊曉怔了怔,“記得。”
“他現在在育生當老師了,還是語文教研組組長。上次我受邀回育生和學妹們表演節目,還碰見他了。”
“挺好啊。”莊曉的思緒拉回到畢業典禮那天,她剛演講完下臺,就被謝穎傑攔住了。
謝穎傑手裡攥著一封情書,胸口緊張地一起一伏。
“莊曉,我喜歡……請你收下。”他雙手呈上。
一時間,莊曉的表情千變萬化,內心複雜紛亂。
被壓在試卷和分數大山下的,其實是一顆悸動已久的少年心。現在高考結束,雲開見天日,晦澀的少年心事終於勇敢地坦露在天光下。
“對不起……我對你只是朋友間的情感。”莊曉很輕聲地拒絕道。
謝穎傑半是難過,半是釋然,語氣裡帶著祈求:“那你能不能收下這封信,不看也行,扔了也可以。”
莊曉動了惻隱之心,接過信,和謝穎傑來了一個告別式的擁抱。
她最終沒有拆開那封信。
因為不想褻瀆一段在兵荒馬亂的青春裡,最單純、美好的感情。
其實莊曉可以接受的,因為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比她守著對林仲七的喜歡更簡單。
然而在選擇的時刻,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林仲七。
即使林仲七不在她面前,也沒讓她選。
她這樣,也算是一種自作多情吧。
齊籽宜還在講著,倏然停頓了下來。她看見了莊曉的眼中氤氳的水汽。
她問:“你怎麼了?”
莊曉察覺到自己情緒的變化,深呼吸了一口氣,輕松地笑道:“沒怎麼,想起了一些事情,有點感慨而已。”
齊籽宜沒追問下去,“我感覺你真的變化好大。我還記得和你第一次見面時,你拘謹放不開的模樣。”
莊曉有點不好意思,“當時確實有些扭捏,甚至有些自卑。”
聊到她們第一次見面,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想起了一個人。
莊曉垂眸喝了一口茶,一抬眼,就和齊籽宜含義複雜的目光撞在一起。
莊曉:“你和他還有聯系嗎?”
齊籽宜心知肚明:“你是說林仲七嗎?”
“嗯。”
“他出國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他了,還他錢都是找龐景則幫忙轉給她。”
“還錢?”莊曉心裡一緊。
隨著齊籽宜的講述,她的腳下好像憑空生出一個洞,落下去後,看見的另一個不為所知的世界。
高二下,齊籽宜的父親生了一場大病,急需移植新的腎髒。然而匹配合適的腎.源並不是是件易事。她請求林仲七幫忙,林仲七很爽快地答應了她,幫她找到了匹配的腎.源,並且借給她一筆錢用作治療費。
本是一場善事,結果被傳成了林仲七給齊籽宜分手費——這都源於齊籽宜拒絕了某個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