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練習持續了三天,中途簡思凡安慰過莊曉,蔣遊也讓莊曉別在意陳方墨狐假虎威。她故作輕松說沒事,但是一轉身就又開始扣手指上的死皮。
週五的練習結束後,小組裡的幾個人一起往校外走。
莊曉磨磨蹭蹭地走在幾個人身後,低頭看著操場上的草皮,才不過一個月,嶄新的草皮就已經被踩得塌成一片了。
“莊曉!”
一聲吶喊從身後傳來,熟悉而又清脆。
她像是受到了沖擊,怔在原地,不敢往回看。
然而前面的幾個人已經停下了腳步,特別是陳方墨,還“善意”地提醒她:“有人叫你呢,莊曉。”
她當然知道,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反問:“什麼?有人叫我嗎?可是我沒聽見啊。”
林仲七,快閉嘴吧,求你別叫了。
“莊曉!”
林仲七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跟來討債似的。
“林仲七認識你?”陳方墨的眼睛如同掃描器,從上到下審視著她,不可思議裡又帶著一點鄙夷。以前因為她前男友的關系,她也一起跟林仲七玩過幾次。家裡有錢,長得好看,有一次玩遊戲的時候陳方墨還耍了點歪心思。不過林仲七跟有讀心術似的,一眼都看破,圓場都不打就直接甩手走人了。
像林仲七那樣的人,怎麼會跟莊曉聯系在一起呢?
“不認識。”莊曉矢口否認,聳了聳肩上的書包,腳下踩了風火輪一般,像頭牛一樣沖了出去。
一口氣沖出校門,她趴在圍欄邊歇息,做賊心虛似的看了一眼學校裡面。
一轉頭,就對上了林仲七的眼睛。
“啊!”莊曉叫了一聲,往後退的時候,腳後跟抵在坎上,一屁股坐進了花圃裡。
“你跑什麼啊?”林仲七將校服外套綁在腰間,騰出手來將她拎了起來。
莊曉沒回他,一邊拍著身上的灰,一邊警覺地看著校門口,結果陳方墨恰巧出了校門,正跟簡思凡他們告別,就快要往這邊看過來時,她毫不猶豫地扯著林仲七的袖子就跑,一直跑到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
“姐,還要跑嗎,我要被勒死了。”
莊曉這才反應過來,像是甩鞭炮一樣甩開他的袖子,好像剛才是她被林仲七強行拉著跑了似的。
林仲七理著自己的衣領,跟在她身後,“你跑什麼啊?我又不吃人。”
“剛才有我們班的同學!”莊曉豎起眉毛,炸毛的樣子倒像是她要吃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仲七撓了撓後腦勺。
“你找我幹嘛?”
“你上次不是想喝避風塘嘛,我也沒喝過,就查了一下,發現宜城還真有一家,所以就來找你,和你一起去咯。”
莊曉愣了愣,胸腔中的火氣被吹散在這個秋日的傍晚裡。她站在一方餘暉下,枝頭樹葉的沙沙聲好像都是在為她而獨唱。
耳邊又響起那個問題——莊曉,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一杯奶茶,也想要一個能陪自己喝奶茶的朋友。
“你去不去?”林仲七問。
她上下點點頭。
林仲七到街邊去攔計程車。
她看見商店反光的玻璃中,自己止不住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