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上個世紀,還沒有後來四通八達的高鐵,很多人沒做過汽車,縣城,就是最遠的地方。
清晨的出現,在當地小孩間引起的很大的震動,她漂亮,完全不同的新奇口音,幾乎代表了外面的新世界。
當然還有姐夫弟弟的功勞,身為說一不二的孩子王早早警告:誰敢不敬,殺無赦!
沒人不敬,都喜歡漂亮女生。
清晨每天的行程快趕上訪問的國家元首了,安排的滿滿當當,早上天剛亮就開始有人約,去公園秘密基地,去看不花錢的錄影,去放風箏,不管男生女生,都掏心掏肺分享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這和她的性格有關。
清晨溫柔,同樣見人笑眯眯,但她的笑讓人感覺很舒服。
大人也喜歡這位遠道而來的小客人,直到多年後清晨去姐姐家,依舊有人能準確喊出她的名字。
總之一句話,那時候的清晨,走到哪裡都是中心。
“誰都喜歡你,誰都想和你玩,你就像個皇帝,想寵幸誰就寵幸誰,隨心所欲。”二十年過去,王娟依舊耿耿於懷,她握緊拳頭,“而我呢,誰都沒我紮的風箏好看,我聽話,懂事,不爭不鬧,不管什麼遊戲,讓我幹啥我幹啥.......可是,就因為我少了兩根手指頭。”
王娟對著陽光舉起手,齊齊斷掉的傷疤已經不那麼猙獰了,被歲月磨的光滑明亮,“網路有個流行詞,叫對照組,說的就是你和我,你有多幸福多受歡迎,我就有多苦難多孤單,你不該出現。”
清晨氣的快笑了:“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哪次玩沒帶你?”
“對啊,每次都帶上我,可你知道他們喊我什麼嗎?小跟班,你的小跟班。”王娟閉上眼,輕輕笑了,“繼續說那封信,你走後,大家又不和我完了,他們經常談起你,我把這封信拿給他們看,小時候真可笑啊,認為這樣能獲得他們的尊重——他們喜歡的朋友說要保護我呢。”
如果沒有見過,王娟或許可以習慣現狀。
可她見過了。
清晨太耀眼了,明明沒做什麼,即使走後,依舊有很多人想念她。
這份嫉妒一直從未停止燃燒,每次剛要熄滅,總會被重新點燃:清晨上了重點高中,摸底考試拿了前三,老師說,只要保持這個成績,重點大學穩穩的。
有時候王娟真想狠狠大吼,不要再寫信了,我不想聽這些。
那時候的她在打工,因為少了兩根手指,飯店服務員都當不上,怕客人嫌棄,她只好幹雜貨,洗菜摔盤子打掃廁所,像個大媽似的。
清晨順利考上了重點大學,她換了份工作,只為了多賺點錢,去化工廠當工人,直到現在還經常咳嗽。
清晨大學畢業了,家裡給她買了部最新款的諾基亞手機。
好幾千塊。
清晨去國外旅遊,美美的,笑的滿臉幸福。
她呢,擺地攤,和城管鬥智鬥勇。
所以為什麼要讓她知道這些!
當然也有高興的時候——比如,清晨失戀了。
半年前清晨打電話說找了份工作,王娟激動又自責,其實清醒的時候她也明白,清晨沒做錯什麼,真正把自己當成朋友。
二十年過去還想著自己,去哪找這麼好的朋友?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
差不多的年齡,清晨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甚至比以前更美了,再看看自己,滄桑的像個老媽子,兩人一起逛街,像差了一個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