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不知道怎麼離開的,回到派出所給梁景瑤發資訊,她無法理解,一點點都沒法理解。
太窒息了。
梁景瑤沒心情談這事,她遇到上任以來的第一件大事。
中午,不知怎麼睡著了,做了個夢。
茫茫群山無邊無盡,山裡有個小村莊。
清晨時分,無數鳥兒忽然撲稜稜飛起,像受到什麼驚嚇,瘋狂盤旋尖叫。
陽光穿透樹林,落了滿地,無數老鼠密密麻麻,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去哪裡,後面咬著前面的尾巴,前面的再咬著前面的,宛如一片湧動的黑色河流,讓人頭皮發麻。
村口水井旁,有個早起的婦人輕快轉動轆轤,等吊起水桶,驚呆了。
原本清澈的井水不知道怎麼回事,渾濁的像泥湯。
畫面忽然加快,太陽來到頭頂,落在山那邊。
小村莊沒有通電,一盞盞煤油燈朦朦朧朧的,不知誰家吵架,男人大罵,女人哭喊,狗跟著湊熱鬧,一隻叫,全村跟著叫。
夜色漸漸深了,村莊睡去,沒人看到,山那邊忽然亮起道刺眼白光,那白光,比太陽都要亮,短的卻只有一瞬。
然後,一聲悶響!
群山晃晃悠悠,大地劇烈顫抖,無數山石滾滾落下,灰燼漫天,轉眼間,小村莊變成一堆廢墟。
梁景瑤醒來渾身濕透。
她知道,那不是夢,那是天界給她這個土地神的提醒,要地震了,很大的地震。
是提醒,也是警告。
人間有人間的規則,春天花開,秋季落葉,冬天下雪,一年四季輪回,有因果,有報應。
神仙不可幹擾這種自然災害。
地震的小山村,距離她數千公裡,幾乎到國界了,那是別的土地神的管轄範圍。
她想管,人家也不願意。
然而人間生活二十多年,真的不管嗎?
沒等她想出什麼辦法,老漢差點變猴那村的村長來了,邀請她喝喜酒。
喝喜酒,並非要喝酒,當地的傳統說法。
梁景瑤作為土地廟唯一工作人員,在當地老百姓眼裡,算公家人,有身份,能邀請到她,臉上有光。
或許一切冥冥之中真的天註定。
梁景瑤都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有了辦法。
辦喜事的主人見到她高興壞了,不容她拒絕,給安排到主位。
喜宴有講究的,新娘新郎父母和直系親屬屬於貴賓,單獨一屋,菜比其他客人多了幾道,除此之外,就是主位了。
梁景瑤哭笑不得,都快有社恐了,整個一桌,全是村裡的長者,最年輕的也得六十往上。
喜宴喜宴,總不能只吃飯吧,聊什麼?要不給他們把把脈?
她擔心多了,剛落座,身邊的一個老太太就眯起眼,笑盈盈道:“梁大師,你結婚了嗎?”
梁景瑤:“.......沒。”
老太太老眼一亮:“還沒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