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點正常極了。
五十五歲的男人身體機能退化嚴重,除去少數老當益壯的,想要和諧,就得選擇合適時間和藥物。
“好,那先不說這點。”陳萍此刻滿滿的傾訴欲,振振有詞道,“劉春蘭見到屍體時的反應不符合常理。”
教授死於藥物,正常來說,劉春蘭應該後悔,自責。
她沒有。
她的哀傷,除了丈夫去世,總感覺還有別的,就像葬禮上很多人哭的傷心欲絕,其實勾起了傷心事,不知道哭的什麼。
這點梁景瑤沒法解釋了,她一點不懂破案,建議道:“要不你反映給領導??”
陳萍嘆口氣:“早說過了。”
被批了一頓,讓她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現有證據鐵的不能再鐵,教授的確死於意外。
陳萍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大師,求你算算吧,最後一次,我真的放不下,你要不同意,我就不走了。”
沒說出的疑點還有很多很多。
然而法律講究證據。
梁景瑤無奈搖頭,掏出三枚銅錢隨手起了一卦,打算先看看陳萍所求的結果,錯的話讓她死心趕客走人,對的話再說。
兩陽一陰,兩陰一陽,上震下兌。
這是個非常少見的卦象。
震代表長男長子,兌對應少女或者小女兒,簡單說,陰陽亂了,男子住在少女位置。
歸妹卦!
梁景瑤:“.......”
梁景瑤快速翻看往生錄,低聲道:“你推斷的沒錯。”
陳萍激動的差點蹦起來:“然後呢?”
“然後,靠你自己。”天道的懲罰可不是開玩笑,再說對方也不值得這麼做,梁景瑤想了想含糊道,“具體內容我不方便透露,但真相,就在死者住的樓棟內。”
這是她能提示的極限。
陳萍已經很滿意了,她需要的就是一個肯定,一個方向。
趕到大學正好飯點。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陳萍今天穿的便裝,那位報警人沒認出來,還以為她是學生,皺眉道:“同學,你找誰?”
陳萍亮出證件:“你好,我叫陳萍,想和你聊聊,方便嗎?”
“哦,我想起來了。”報警人點點頭,遞過雙拖鞋,疑惑道,“聊什麼?張教授的案子不是結了嗎?”
陳萍未置可否,開啟錄音筆,直接進入正題:“劉春蘭老師之前有過忘記關門嗎?”
這是她的第一個疑問。
劉春蘭比死者小兩歲,五十三,即使開始老年痴呆,也不可能忘記關門。
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動作,肌肉早行成了記憶,通常忘記關門最多的原因——遇到急事,或者情緒波動魂不守舍。
報警人一愣:“沒有吧,印象裡沒有。”
陳萍點點頭,第一次走訪時間很短,只問了些案發時最簡單的問題,然後刑偵科就得出了意外死亡的結論。
但現在,出發點不一樣了。
報警人和死者同一時間搬進宿舍樓,十多年的鄰居,又是同事,如果有什麼情況,多少應該知道。
陳萍鄭重道:“死者和愛人劉春蘭的關系真的很恩愛嗎?”
她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