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大人,要打獵,要賺錢,她讓爹爹為難了。
陸東抓住女兒長滿老人斑的手,低聲道:“不管爹去了哪裡,都會一直想著小花的。”
小花聽不出這句話裡的悲傷,眼睛亮了:“我也會一直想著爹的。”
陸東摸摸女兒依然柔軟的腦袋,鄭重道:“現在,小花要牢牢記住一件事。”
小花同樣鄭重,還特意拍拍胸口:“小花一定記住的。”
“從現在開始,有人的時候,不許喊爹。”陸東什麼都知道了,有限的七天裡,他要把女兒安頓好,可身份特殊,很多事不方便出面,“喊,喊小東吧,就說爹是你的孫子,記住了沒?”
小花有點不樂意,為什麼不讓喊爹呢?
可剛才答應了。
乖孩子要說話算話。
小花使勁點點頭:“小花記住了,小東。”
小花忽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人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她趕緊捂住嘴巴:“小花一點也不困。”
她還有很多話沒和爹說呢,比如,比如......什麼呢?
想不起來了。
陸東就像幾十年前那樣跟著打個哈欠:“可是,爹困了呀。”
“那,那好吧。”小花戀戀不捨,她想到了什麼,飛快脫掉鞋躺床上,小心翼翼把撥浪鼓放到枕邊,拍拍床沿道,“爹爹講完故事再睡。”
記憶真的很神奇,沒有老年痴呆前的小花,或許都已經忘記小時候睡前爹爹講故事的事了。
可現在,一切,一切,完全停留在幾十年前。
除了容顏。
陸東眼眶又紅了,他關掉燈,看著茫茫的黑色,聲音輕的像羽毛:“從前啊,山裡有個大紅馬,有一天它出門吃草,遇到了只大白馬,大白馬說,大紅馬,你要去哪裡.......”
他哪裡會講故事,全都是瞎編的,可女兒就是聽得津津有味。
呼嚕聲響起。
小花幾乎秒睡,她滿臉笑意。
黑夜蓋住她滿臉的皺紋和老年斑,染黑她的白發,可愛的像個孩子。
梁景瑤憑空出現。
念力越多,她的法力越強,尤其土遁術,趕路太方便了,往地下一跳,再一跳,就是十多裡路。
陸東擦擦眼睛,嗓子有點沙啞:“土地神。”
梁景瑤看了眼熟睡的小花,示意到外面說。
“你孫子——陸念恩那邊,有點麻煩。”
縣城八點多的夜晚還算熱鬧。
陸念恩夫婦在五金店門口擺了個冷飲攤。
別看就倆冰櫃,可賺錢了,尤其這幾年流行的雪糕刺客,一支賺好幾塊,一個夏天下來幾萬塊
陸念恩媳婦早總結出了經驗,看到談戀愛的小年輕,她特意給女的介紹:可好吃了,進口的牛奶,不加色素糖精啥的,吃了不會傷害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