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不會說這種謊話的,”赫爾曼的臉上浮起輕微的笑,“他不是永不說謊的型別,但即便是謊言,他也不會選擇這樣荒謬的種類……這只能是實話。”
琴酒不得不承認,赫爾曼確實很瞭解自己……瞭解琴酒。
黑發男人說到這裡微一停頓,轉過頭看向琴酒:“我可以問問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嗎?”
“度假。”他平行世界的哥哥這樣幹脆地回答。
赫爾曼有一瞬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但隨即,他露出了一個格外高興的笑。
“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吧。”他沒有針對“度假”這件事說什麼,而是輕快地笑著,從那個袋子裡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推到琴酒面前。
看到盒子的時候琴酒就隱約猜到了那是什麼,他伸手開啟,赫爾曼微笑著說:“他喜歡□□,所以我猜你也是。”
琴酒把槍從盒子裡拿出來,沒說什麼,他的沉默並不影響赫爾曼在邊上絮絮叨叨:“不知道這把你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你的習慣,但我還挺喜歡的……要是不喜歡就當是紀念品吧,真奇怪,你到底是把槍藏在哪裡了?要是帶不回去的話我可以派飛機送你。”
“不必,”琴酒說,“我可不想那麼高調。”
“哈哈,確實,”赫爾曼笑道,“翻譯家粟木老師。”
他一手撐著臉頰,側過臉去看琴酒,銀發男人垂眸看槍,羽睫投下一圈小小的陰影,那神情永遠不會屬於一個翻譯。
琴酒沒有試槍,直接收了起來:“多謝。”
對□□的喜好應該是琴酒加入組織之後才養成的習慣,這裡的赫爾曼和他哥哥比看起來琴酒那邊要親密得多。
……也是,畢竟那邊的完全是半途拉上的關系。
赫爾曼露出笑容,又從那個百寶袋似的袋子裡掏出一個盒子:“還有這個,這才是我最想要給你的禮物。”
琴酒有點無奈,但還是開啟了,然後他微微一怔,盒子裡躺著幾本證件,不用開啟他也大概能知道那是什麼。
“他原本的身份已經不能用了,”赫爾曼說,“我不知道你現在這個身份是哪來的,它相當完美,毫無破綻,但是我猜對你來說還不夠,所以我幫你完善了一下,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俄羅斯人,這樣和你當前在用的身份也能連上。”
“我偽造了你的全套檔案,你在俄羅斯長大,母親死後才前往日本,隨後在那裡定居,”他語氣很隨意,好像那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安排幾個你以前的‘同學’。”
不得不說,這個身份對琴酒來說很有用,系統給他安排的身份無法和本世界的琴酒沖突,但赫爾曼沒有這種限制,他能夠捏造出一個全新的,沒有一點案底的身份,這對琴酒將來處理和組織的關系是很有幫助的。
但他還是有點想嘆氣。
失去兄長的赫爾曼看起來比白蘭地成熟很多,但也更偏執了,白蘭地想要自己的兄長活著,而赫爾曼太想要彌補失去的一切了,琴酒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深知自己不會同意,赫爾曼絕對會把自己的假身份捏成fsb。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他確實和琴酒很像,系統會把他們安排成兄弟顯然不是純粹的意外。
琴酒沉默太久,這讓赫爾曼有點緊張:“怎麼了?”
“我只是想幫幫你。”他略顯急切地補充。
“沒事,”琴酒把盒子關上,放到一邊,“多謝你。”
黑發男人的神情放鬆下來,他高興地笑道:“哪裡,舉手之勞罷了。”絕口不提為了這“舉手之勞”加了多久的班。
“我很感謝你,”琴酒點頭,看向他,“但是,到此為止了。”
他用的是命令的語句,語氣倒是很平靜,赫爾曼一愣,然後輕聲嘆息:“好的,哥哥。”
琴酒剋制自己沒有去更改他的稱呼,繼續道:“我會在兩個月,或者三個月之後離開,這段時間如非必要我不會再來俄羅斯,也希望你不要來找我。”
赫爾曼的眼神動了一下,但他還是點頭:“好的,哥哥。”
“那麼,你還有什麼事嗎?”琴酒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彷彿之前的一切隨和都是錯覺。
赫爾曼垂下眼:“他什麼都沒有留下……”
“我也什麼都不會交給你。”琴酒打斷他的話。
黑發男人抬起眼,目光深刻地像是要把兄長的樣貌又一次刻印在心上:“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