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弦野注意到諸伏景光剛剛一瞬間警惕又恐慌的神情,還有小半步後退的動作,嘖了一聲。
說謊太明顯了啦,景光。
萩原研二以為西宮只是因為松田陣平表示出的對警察的抱怨不滿才嘖聲撇嘴,開口對著兩人解釋了一下“警察都是一群王八蛋。”這句話出現的緣由。
“我想是因為松田的父親曾經被警察逮捕過。”
“誒?”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
“是一次誤抓啦誤抓。”
半長發的青年抬手揮了揮。“松田大叔其實並沒有犯罪噢,是查案的警官抓錯人了。”
“這麼兒戲嗎……”
“小陣平的父親曾經是職業拳擊手,有一次從健身房結束鍛煉後回家的途中看到有兩個人起了爭執。不過當時離頭銜戰的日期很近,就沒有多管閑事,而是直接離開了。”
萩原研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但沒想到的是,其中一人的屍體在第二天被人發現。根據證人的話來看,松田大叔在案件發生的時間段正好在那裡經過,而且死者也是前職業拳擊手,跟他也有過爭執。
所以查案的警官就斷定小陣平的父親就是兇手,然後進行了逮捕。”
“推論未免也太過武斷了。”
正義感一向很強、並且兄長也同為警察的諸伏景光,對於這種失職導致的誤抓感到由衷的不適。
“這種對於那個警察只是一次失誤的行動,某種意義上毀了別人的人生。”
“沒錯。”半長發的青年露出一個有些苦惱和不忿的表情。
“之後雖然真正的兇手被抓住,松田大叔因此洗清了嫌疑,但原定的頭銜戰也泡湯了,做什麼事都不順利。後來幹脆就放棄了拳擊,整個人都變了,也開始成天酗酒……”
西宮撇撇嘴,“並不是所有警察都是既有能力勘破真相也能嚴謹求證盡職盡責的。”
“小弦野居然也會有這種想法啊?”
“別說兇手和罪犯了,關於誤會和沖動帶來的案件和悔恨佔據了大部分。很多警察就像沒智商的單細胞生物一樣,畢竟這個世界就是很戲劇性嘛。”
一向開朗的弦野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所以我完全理解松田的理論。”
“……好像剛剛說出了很嘲諷的發言呢小弦野。”
“哼哼——”
沒有在誇你誒,所以這種得意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諸伏景光更加不解了,“因為父親被警察誤抓導致了對這個職業的反感……可既然是這樣的話,松田他為什麼還會來這個學校選擇成為警察呢?”
“關於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噢,大概只有小陣平自己知道原因吧。”
“說不定是為了揍一頓當初的那位警官呢。”弦野插過話。
……
…………
“噗。”
……笑什麼笑!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真相!
萩原轉移了話題。“嘛嘛,下午有鬼塚教官的射擊課程,午覺後我們一起去術科教學樓吧?”
“不了。”諸伏景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上課前我也打算去一趟資料室查點東西。”
那個深夜時常在他夢裡出現的,想要把他拖進深淵裡的身影,長野住宅的哀嚎和慘叫,斷斷續續細碎的□□,沾滿血液的匕首,還有那個高腳杯的紋身。
那個未被抓捕歸案的、還在潛逃的不知名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