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婆子,進了城看到什麼都是新鮮的。璃兒在我眼裡也是完全新鮮的,我有些手足無措,生怕弄疼了他,又怕他討厭我。我這是怎麼了?他明明是我的兒子,我卻如此緊張。
璃兒伸手拉住了我,他揮揮手變出了一套椅子,我瞥了那椅子一眼,便知道他是不打算讓我進北極宮了。雖母子相見,他卻依舊嚴加防範。
他拉著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又變出了一杯茶,遞給了我。
“娘,喝茶。”他說。
我接過來點了點頭,抿了一口,隨手放在了一旁。
“兒子,這些年你去哪兒了?跟娘說說。”我說。
他微笑不語,我看著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非常陌生,完全不像是以前我那調皮的小兒子。
“你去給爺爺掃過墓了?”我問。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不管何時,他心裡總是放不下沈麻子的,爺爺在他心裡是第一位,就連我這個做孃的都要靠後排了。這件事,我很嫉妒不來,沈麻子為他付出了性命,他敬重沈麻子也是應該應分。
“娘找了你好辛苦。”我說。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很複雜。這個眼神讓我有些困惑,他為什麼不肯說他去了哪兒?
“娘,我聽說,你現在住在魔界?”他問。
我點了點頭,手心裡冒出了汗,要怎麼跟傻兒子解釋,我跟他爹分手的事兒?都說離婚對孩子傷害最大,別人家的都是小孩子,我這個兒子都這麼大了,眼見著要娶媳婦了,我怎麼跟他說你爹跟你娘分手了,你娘愛上了別人,你爹又有了新歡?
“娘,我都知道了。”他說。
我一愣,忍不住的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他冷笑了一聲,瞥了天空中的趙宇天一眼:“他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立刻惶恐的對他說:“兒子,你可莫要被奸人挑撥了父子關系,你爹他是個好人。”
他看著我,玩味的笑了:“娘,你說這種話,你自己信麼?”
我被他懟的啞口無言,他懟起人的樣子跟趙宇天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甚至連嘲諷人時的冷笑,都和趙宇天一模一樣。
我開始恐懼了,他們父子這是要反目成仇麼?
“璃兒……”我聽到了自己聲音裡的顫抖。
他則打斷了我的話:“娘,我小時候不知道什麼是父愛,我只知道,身邊的男人是爺爺跟師父。他從未對我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他對你也沒有盡過夫妻的責任。他對我們兩個,都只是利用……”
“你別說了。”我打斷了他的話。
“這種話是誰告訴你的?是風行那個賤人麼?”我問。
他很平靜的看著我:“娘,這種話需要別人說麼?我自己看不到麼?”
我被他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他說的句句都是真話,可真像通常都是不討喜。我看著他,居然一時間說不出話。
“娘,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這些年你受的苦,我都看在心裡,我會幫你討回來的。”他說。
我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完全陌生,這是我兒子?我兒子要對他爹發起一場戰爭,就是為了所謂的幫我討回公道?這還是那個小時候渾身泥巴的璃兒麼?
“你打算怎麼幫我討?”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