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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交易上）
我呆呆的看著大鬍子，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不會像老故事裡的直男癌那樣，對他說：我有什麼好呢，你不要愛我了。說出那種話的人，一定在沾沾自喜。我猜，我跟大鬍子的想法是一樣的：有些人，光是遇見就會覺得很開心了。我的大鬍子，謝謝你如此情深義重。
大鬍子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對我微微一笑，眼神裡都是慢慢的酸楚。
“在我的家鄉，流傳著一個傳說，據說，如果太愛一個人，很容易將身邊的人當成她。你知道麼，有的時候我看到你，似乎看到了她的影子。”他說。
我心裡一動，傻鬍子，我就是蘇玉兒啊！
然而，他又說了下面的話：“希望我說這樣的話沒讓你誤會，我猜，是我實在太想念她了，才會將你看成她，畢竟你們兩個頭發的顏色是一樣的。”
說完，他轉過頭去，眯著眼睛看著窗外，大口的喝著酒。
“我常常不知道這場戰爭是為了什麼。”他說。
我看著他，等著他後面要說的話。
他笑了笑：“大概是為了發洩我心裡的痛苦吧！她死了以後，我甚至有一個時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每天都醉著，我害怕清醒，每次清醒都會撕心裂肺的疼著。有時候非常不真實，甚至覺得她還沒有離開。”
我點了點頭，一陣陣的心疼。
“也許，是這場戰爭給了我勇氣。總要有些事情，分散注意力，讓我不再那麼疼。”他說。
“你總是要走出來的，她已經不在了。”我說。
他苦笑了一聲，猛的喝了一口酒。
“我能控制千軍萬馬，可以隨意取走別人項上首級，卻不能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她。感情，真是個奇妙的事情啊。”他說。
我甚至找不出話安慰他，難道，我說你去看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還是要和他說，忘了她，你還有更好的女人。
“她是死在我懷裡的，我看到她一點點的消失。我當時多絕望啊！”他說。
我甚至現在都能感受到他的絕望。
“恨天恨地，大概就是我當時的心情吧。”他說。
“那以後呢？”我順勢問他，我想讓他終結這場戰爭。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會說：戈多，你吃虧認命吧，你回到魔界過安心的日子吧。我不能說這種話，我甚至不希望他說出這種話，戈多犧牲的太多了，他在義無反顧的陪著趙宇天賭博。然而，我卻還奢求他能結束戰爭，我矛盾到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聽我這樣問，他冷笑了一聲：“以後？什麼以後？”
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就是以後。”說完，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他冷笑著看著我，我從他的眼睛裡讀到了疲憊，他比我們任何人都疲憊，他似乎厭倦了這一切。趙宇天尚且有權利作為他心中的支柱，而戈多呢，似乎早已經喪失了內心的支撐點。他似乎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沒有了目標，他迷失了。
“趙宇天已經不打算讓我有以後了，不是麼？”他說。
我一愣，到底還是戈多，大鬍子和以前一樣的聰明。
“這件事，我們不能自欺欺人。”他說。
我點了點頭，想安慰他，想幫他想想辦法，然而，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你要怎麼辦呢？”我有些憐憫的問他。
他微微一笑：“一山不容二虎。”
“你願意就這麼離開？”我問他。
他搖了搖頭，問我：“如果是你，你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