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明白了。原來,那天在我進去之前,他們就已經決定好了決定。不管我那天爭辯了什麼,最終都只會有同樣的結局。能讓我活著,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大概,這也是風行最不願意看到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我死。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靈兒。
“現在,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姊姊,你該去履行你的職責了。”靈兒說。
我垂下了頭,想了一會兒。
“等等,我還有心願未了。既然你已經幫我了,就好人做到底,好不好?”我幾乎哀求。
靈兒問:“是什麼事?”
我看著她:“我想見見璃兒。”
靈兒立刻閉起了嘴巴,居然閃過一絲慌亂。
“我想見見他,我想知道他在哪兒。”我說。
“不行,”她一口拒絕了我:“姊姊,不是我狠心。是娘娘吩咐的,你已經沾染了太多世間的情感。若是被這些情感羈絆,往後,姊姊就是個廢人了。”
“我就見一面。”我求道。
她搖了搖頭:“是不行的,娘娘這樣吩咐的,我們不能忤逆。”
我垂下了頭,心中很是感傷。
“那趙宇天呢?讓我見見趙宇天,總可以吧?”我問。
靈兒搖了搖頭:“姊姊已經把他當做親人了,娘娘不允許玉兒那種事情再次發生的。姊姊,你就別難為我了。”
“我就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我說。
“姊姊,他現在還不知道你已經走了,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
他居然還不知道我死了?是戈多故意沒告訴他麼?還是說,他被阿難圍困,戈多遞不進訊息去?
“姊姊,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她提醒我。
“那我漸漸戈多總可以吧?”我問。
靈兒咬了咬嘴唇,長嘆了一口氣。
“我大概會被娘娘責罰,算了,我也是幫姐姐這次吧。”靈兒說著,揮了揮手,這樣,我們就出現在了我死的那天。
我和戈多坐在鷹上,戈多趴在我的耳邊,告訴我,他在那隻蛋裡下了毒。我第一次站在第三者的視角看著我們,原來,當時的動作是這麼曖昧。戈多看著我,眼神中滿滿都是寵溺。只有在這種角度,我才能完全領會出他眼神中的含義。
忽然間,我劇烈的顫抖著,哦,那是我的大限到了。戈多一臉的惶恐,他幾乎都忘了周圍正在打仗。
我對戈多提出了最後一個無力的要求,隨後,在他的懷裡,我像是進入了馬賽克狀態一樣,一點點的變得模糊。戈多不斷的叫著我的名字,然而,最終他的懷裡這只剩下了一團空氣。
戈多驚慌失措,他似乎不接受這個現實。副官跑了過來,原本是彙報戰況的,可是看到戈多的樣子,他硬生生的將訊息吞了回去。
一支箭迎面飛來,我驚呼了出來,戈多的鷹身經百戰,立刻飛了起來。戈多還在盯著自己的懷裡,沒注意到鷹飛起來,他沒來得及抓住鷹,一下子就從鷹身上跌了下去。隨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副官和親衛隊長立刻沖上來扶起了他,他緩緩的推開了他們的手,一時間,像老了十歲。
他對副官點了點頭:“你指揮吧,我要回去了。”
沒等副官回答,他就轉身離去。親衛隊長立刻跟了上去,一面走還一面回頭和副官安排著事情。
戈多一言不發的回到了大本營,他徑直的走到我的帳篷裡。櫻桃一見戈多嚇了一跳,鳳凰上躥下跳,像個不安分的貓。
櫻桃悄悄的退了出去,帳篷裡就剩下了戈多和鳳凰。
櫻桃一出去,親衛隊長用他們的話說了一些什麼,櫻桃就哭了出來。大概,是告訴她我的死訊。
帳篷裡,戈多坐在床上。他的腮幫子鼓鼓的,應該是咬著牙呢!他攥著拳頭,蹙著眉毛,盯著地面,彷彿地面開出了花。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著,從下午坐到了深夜。
忽然間,他站了起來,發出了一聲長嘯。聲音大且長,應該會吵醒周圍睡覺的人。他喊完了,又坐了下來,此時的他,一臉的悲傷。
臨xue頻撫棺,至哀反無淚。從戈多的臉上,我真正懂了這句話的含義。大鬍子是傷心的,他愛著的兩個女人都死了,第二個還死在他的懷裡,沒什麼能比這個更令人感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