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這是玉露丸,你含在嘴裡,萬一有毒氣能夠避開的。”醜丫頭說。
我便聽話的將那丹藥塞入口中,一股玉蘭花的香氣從嘴裡慢慢散開。醜丫頭拉著我的手,我們倆隨後跟著進入了那山洞之中。
由於還沒有被完全挖開,山洞中昏暗極了,醜丫頭打了個響指,兩團火焰就懸浮在了空中,跟著我們行走,為我們照亮前面的路。
眼下,我心裡更急了,幾乎可以斷定,璃兒是兇多吉少了,不然,他是如何忍受這烏漆墨黑的地方?
正想著,火焰照亮了人影,只見一個懸浮在空中的白色肉團,他躺在那裡,像是漂浮在河上的死屍。
我驚呼了出來,醜丫頭立刻打了幾個響指,火焰更多了,將這山東照亮的如同白晝。就在我驚呼的同時,那個人影忽然動了,他像是起床一樣,在半空之中坐了起來,又看到了火焰,他立刻用手擋住了眼睛。
過了好會兒,他的眼睛才慢慢的適應這火焰。
我也看清楚了,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赤裸著上身,下半身也只是隨意的穿了一條破舊的褲子。雖然他坐著,但能瞧的出,這少年應該不矮,只是有些偏瘦,幾乎能看到他的肋骨。
那少年一見我,便喊了一聲:“娘,你怎麼來了?”
他是聲音極為沙啞,像是許久沒有講過話一樣。我也是一愣,莫非,這就是璃兒?這才多久,他怎麼就一下子變得這麼大了?要知道,我送他進入這山洞的時候,他還是個流鼻涕的小破孩兒啊!
他落了下來,高興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他比我高了一大塊,想和他講話,還需要仰著頭看著他。
見我發愣,還是醜丫頭來解了圍:“少主,這裡空氣不太新鮮,主母不太適應,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這句話忽然像是提醒了他似得,他下意識的用雙臂抱住了胸口,彎著腰,藉著火光,我甚至感覺到他的臉紅了。
“娘,你們先出去,我穿件衣服就過去。”他說。
於是,我們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走了出去。我心裡百感交集,怎麼一下子璃兒就長這麼大了?之前還是一個小破孩,流著鼻涕就喊爺爺的,如今怎麼就一下子變成了少年?
正想著,璃兒從山洞裡走了出來。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極為寒酸,無數個破洞,也不知道是刮破的還是被蟲子咬的。看到他這樣,我心中一陣酸楚,若是沈麻子活著,斷然不會讓璃兒遭這樣的罪啊!
藉著陽光,我仔細端詳著他的長相,他長得像極了趙宇天,“目”字型的臉,明亮的眼睛,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他沒有小虎牙。
“娘,你怎麼來了?”他問。
“璃兒,對不起,我才來看你。”我說。
他抓了抓頭發,傻乎乎的笑了。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的頭發很長,像是九幽一樣,已經及腰。
“沒事兒,我這不是挺好的麼!”他說。
“你這洞口怎麼了?讓我好找。”我沒話找話。
他瞥了一眼,笑著說:“不是怕被人打擾麼,我就從裡面給封上了。”這會兒,福福走到他腳下,像個小狗一樣,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下子,我也理解福福為什麼變得這麼瘦,福福也被封在了這山洞之中,可憐的福福,一定很無聊。
我試探著問:“看來,你爺爺給你的東西,你有進展?”
他像個傻小子一樣,傻乎乎的笑了。
“有進展就好,沒辜負了你爺爺的一番苦心。”我說。
我瞥了他一眼,問他:“你是打算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回大冥宮?如今,大冥宮安穩了下來。能有你容身之處了。”
璃兒搖了搖頭:“我還要留在這裡修煉呢!還有至少三分之一沒有弄明白。”
我猶豫了一下,說真的,我還是希望他回到大冥宮去,畢竟,互相有個照應,如今的大冥宮少了勾心鬥角,璃兒應該過的更舒服一些。但是,只要想到黑袍趙宇天是大冥王,我便有些猶豫了。
他能容得下白袍趙宇天的兒子麼?若是他真的容不下,璃兒這次去,只怕也是惹是生非。可是,若留在這裡,再過幾年,璃兒會變成什麼樣呢?
我雖然始終不想承認自己是聖女娘娘,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我對這孩子有點特殊的感情,可能是因為知道他是聖女娘孃的兒子,所以,對他多少有些心裡上的依賴。
已經錯過了他的成長期,真是為孃的遺憾啊。這孩子命也是真苦,爹不疼媽不愛,唯一愛他的爺爺也走了。